磨道(23)

作者:五泉溪 阅读记录

把袁风否决掉,老凌有些后悔。在会上,他完全是临时起意一时冲动所为,为的是同老邵唱反戏,待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否决了袁风等于得罪了他。

袁风得知自己被老凌否决,表面平静如初,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与老凌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解不开的死疙瘩,老凌的堂妹小凌就在他手下工作,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必跟他过不去。老凌给弄了这么一出戏,说明在老凌眼里根本没有他自己。

袁风的心慢慢往下沉,想到了小凌,又想到了小凌的丈夫乔福长,把乔福长知道送花的事并在一起,袁风下决心要把乔福长的办公室主任拿掉。

第8章

没等局长把办公室主任拿掉,乔福长主动提出去拆迁办任主任。

给局长当办公室主任,能力大小无所谓,首要的条件是信任,如果局长不信任,什么事都躲着办公室主任,眼瞅着自己办理的事安排给别人,那心情就像妻子给丈夫洗衣服,洗与不洗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给别的女人洗,给别的女人洗就觉得自己的被侵占了。

此时他就有被局长不信任的感觉。

乔福长给局长谈了谈自己想换岗位的想法,袁风正有想换掉他的心思,口头上挽留了挽留,就答应了,把他调整到拆迁办任主任。

乔福长到拆迁办,大江仍然做副职。大江是从办公室里调出的,以前是乔福长的手下。两人的关系,无所谓好无所谓坏,就是一般的关系,大江没有与乔福长扛膀子的实力,对于他还算客气,乔福长呢,也知道大江满身长刺,局长的马蜂窝都敢捅,肯定把他也没有放在眼里,所以也尽量不惹斗他,把他当成了炝锅的葱姜,有他没有他都能炒菜。

乔福长到拆迁办之后,吸取以前的教训,对待大江,不像小熊那样把权力完全下放,也不像殷超那样在背后挖坑摆坎算计,而是采取“无为”的策略。对他实施“无为”管理,大江想上班就上班想下班就下班,爱怎么就怎么,不管不问任由其性;又让他处于“无为”状态,想管什么没有什么管,想吆喝什么没有什么可吆喝,成了一头骡子,有那个东西没有那个功能。大江就像行走在天空里,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就是脚蹬不到底。

乔福长上任前,局长给他下了条死任务,必须做通拆迁户四婶的工作,化解之间的矛盾,让四婶主动出面替拆迁人员开脱。四婶到市里拎汽油上访,已经让煤都区的大小领导有了压力,如果再折腾出来点其它什么事,谁都吃不下兜不走。这个任务比三把火更重要。

做四婶的工作,大江是最适合的人选。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把四婶的火点燃的是大江,现在只有大江出面,让四婶到上级部门,主动承认拎汽油是吓唬拆迁人员的,即使不出面,只要写一份文字材料递上去,区里各级领导的警戒便可以解除。但乔福长也有自己的担忧,害怕大江以此为切入点,在拆迁办奓开翅膀,不好收场,便把大江放置一边弃之不用。

乔福长找的是黑金街道办事处的党委书记仝世德。找老仝出面,仰仗的是老凌的关系。老仝是老凌圈内的人。老仝玩心眼玩住了自己,由财政局长改为街道的党委书记,级别还是那个级别,重要性却不同。初到街道的时候,有情绪,看什么都不顺,动不动发脾气,时间长了,便想开了,街道有街道的优势,虽不像财政局众人瞩目影响大,但也不受夹板气,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看别人脸色,一个人说了算。

老仝也不避让。摸清楚四婶和副支书翟贵的关系,设了个饭局,把翟贵和乔福长召集在一起对翟贵说,四婶是你一个家族的人,这个工作你去做。翟贵说有支书小苗呢。其实说这话时,心里倒有些喜不自禁。顶头上司没有请支书苗得雨,而是让他出面协调此事,至少说明在他心目里看得比支书重要。仝世德摇摇头,用手指了指他说,你这是明知故问。翟贵做了讨好的笑脸,二话不说便满口答应了下来。仝世德坐了一会儿,给在座的敬了几杯酒,就找个理由退了席。

座中没有老仝,都如释重负。翟贵三两热酒下肚,便打开了话匣子,说拆迁工作与其说是钱的工作,不如说是人的工作。钱到位,人不一定思想通;人如果思想通了,钱到不到位无所谓。人的思想通不通关键看村干部,村干部又看村支书,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讲了自己当支书的一件事。说当年他当书记的时候,落凫市要打通横穿村里的市区路,有些拆迁户不配合,毬长了毛短了,说了一大推理由,他往街中间一站,静了半条街,谁都不敢跟他龇龇牙。上面说半年拆迁时间,他三个月就拆得利利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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