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道(51)

作者:五泉溪 阅读记录

大江早上去上班,黄简的司机在机关院内洗车,见大江走到洗车旁,故意用喷枪往大江身上喷水,大江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十冬腊月衣服立刻被冻成了冰碴碴儿。大江有些生气,说你怎么没有长眼睛?司机说你怎么不长眼睛?大江说你喷了我一身水倒有理了?不会是故意的吧?怎么早不喷晚不喷,恰好我经过时候喷水?司机满不在乎说我就是喷你身上水了又怎么?我怀疑你也是故意的,为什么早不经过晚不经过,恰恰我喷水时经过?大江是城边儿长大的,身上带有一股街面人的痞气,见司机无理咬三分,走过去攥住他的衣领,说我不让你道歉已经是抬举了,你却反咬一口,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司机抽出手反撕着大江的衣领,说别说一遍了,就是说一百遍,你能把老子的蛋蛋咬掉?司机有目的性,想让冲突升级,而大江不知道,只觉得平白无故被人喷了一身水,还遭到恶语相加,越发怒不可遏,把攥着的衣领往怀里一拽,司机身体被揪了一下,又被大江猛地往前推了一把,司机没有防备,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重重摔在墙脚边,头撞到墙壁上,鲜血从头发里涌了出来,司机用手摸了摸脸颊,见满手都是血,掂起车厢里的手钳向大江砸去。大江看他拿着凶器,疾身往办公楼里跑。司机一边追一边骂,大江躲进了办公室里,司机追到办公室。这时候黄简走了过来,对司机骂了一通,司机住了手。

组织调查处理的结果是,大江与司机都背个行政记过处分,各打五十大板。这个处理对于黄简司机来说,不痛不痒的,该当司机还当司机,但对于大江来说,就耽搁了他提拔的事,之后一拖再拖,直到老潘被另一个副局长拱掉还没有被提拔。

这事过了些时日,大江静下来琢磨,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是黄简与他的司机背后挖了陷阱让他跳,自己没有多想就让作了局,这样的局只有黄简能想得出。大江把与司机的千仇万怨都记在黄简的头上。

大江寻找时机,等到了报复的机会。一天,黄简的坐骑与大江的私车并排停在机关的院内,司机请假不在身边,黄简去市里开会,就自己驾车去了市里,开完会回到单位,打算把车停在空车位上,不知是技术不够娴熟,还是见大江的车泊在旁边心有顾虑,挂上倒档后,车屁股直接撞在大江私车的屁股上,“哐”的一声响,都出来看热闹。大江一看是自己的车被撞上了,而且是黄副局长撞的,径直走过去,拔了黄简车的钥匙,说老黄你是局里的副局长,上级派你来是当领导的?还是派你来学开车的?你要给大家说清楚,说不清楚,我到区里找邵书记让你说清楚。黄简自知理亏,脸白一阵红一阵,任大江当众羞辱,没有反击的借口。区里有规定,上班时间领导干部不能驾驶机动车辆。

大江找准报复的机遇,把窝在肚里的死血吐了出来,自此与黄副局长结下了死对头。

黄简和大江成了死对头,袁风断定不用借手,黄简也会自出手。

袁风提议开会研究这件事。在会上,袁风把情况作了介绍,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搁一搁,是想让当事人自行解决,如果能自行解决,单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有些事情能简能了的,单位出面了,反而会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现在受害人要求组织调查处理,我们就不能一味袖手旁观了,应该给受害人一个交代。把话讲出来,等待黄简去表态。

黄简对大江的积怨日渐加深,以前开会说到大江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他都会站出来反对,今天袁风把话题抛出来后,没有像以往客气说“各位都谈谈看法”。清楚自己话音落地,黄简就会一马当先表态,当然表态是对大江不利的表态,只要他表了态,袁风就可以顺势决定成立工作组,让黄简任组长挥枪上阵。在大江的事情上他一向是“马不扬鞭自奋蹄”,自己不出面他就可以把这件事做的二五乘一十。

不想话音落下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袁风向黄简点点头示意他发言。黄简谦让一下,说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支持袁局长,局长的意见也是我们这些副职的意见。袁风笑笑,说我还没有发言,咋我的意见就成了你们的意见呢?黄简说袁局长不是表达意思了吗?作为组织不能一味袖手旁观,应该给受害人一个交代。黄简有意把他的话重复重复,是想提醒大家,今天局长召集的会议已经定了调,怎么处理肇事者是他的事,与他们这些副职们没有关系,尤其与他这个副局长没有关系。他猜测这件事里面有太多的弯弯,袁风一时难以把这些弯弯调顺捏直,才借他们副职们的船出他的海。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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