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道(77)

作者:五泉溪 阅读记录

老邵和老陶的突然出现,让袁风有些慌乱。把局班子成员召集在会议室里,老邵说我和陶副区长来这里,是想听听局里的工作汇报。城建工作虽说是区里的单项工作,因为它涉及民生与千家万户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这项工作的好坏直接影响党委政府在群众中的形象,所以任何时候区委对城建局班子的配备都是兵强马壮,优中选优,正因为对全体班子寄予厚望,也对城建工作给予很高的要求。

老陶在一边帮腔,说邵书记亲临城建局听工作汇报,既是对我们工作的重视,又是对我们工作的鞭策,我们要对照逐项工作查漏补缺,加以改进,不能像有些部门的工作一样,给区领导脸上抹黑让区里形象受损。

老邵程式化地对局工作给予了肯定,话锋一转说,成绩应该肯定,但暴露的问题不能忽视,如诸葛寺村的拆迁近阶段进行速度缓慢。袁风说主要是拆迁办内部班子矛盾,影响了拆迁的进度。老邵说为什么不尽快解决存在的问题?袁风一脸和气说正在解决。老邵又问上访双方反映的问题解决怎么样了?袁风本以为老邵把这件事交代之后就搁一边了,想不到还如此重视,就笑了一下结结巴巴说正在解决。老邵把脸一阴说,这种话老袁以后就不要应付说了,解决就是解决,没有解决就是没有解决,还美其名曰正在解决,这是糊弄三岁孩子的话。袁风见老邵抹下脸,又一脸和气说,我正打算向你汇报解决的思路呢。老邵把手里的笔记本往桌面上一拍,说有这个必要吗?都像你们这么屁星点的事都来找我,我这个区委书记还怎么当?袁风小声嘟噜说情况不是特殊吗?老邵提高声音说情况有什么特殊?班子成员都在,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老邵说出这种话,等于把袁风想说出的话堵死了。小凌是老凌的堂妹,班子成员都知道,但不能摊到桌面上说,如果摊到桌面上说相当于办老凌难堪。这种事私下里怎么说都可以,但不能拿出来说,更不能当成处理不处理的理由,拿到桌面上的都是公事公办的事情,超越这个原则,就授人于柄,所以很多事情在拿到桌面上研究之前,把各种私人的因素都考虑进去,桌面上不能有私人因素出现,这是研究问题的一条禁忌。

袁风被问得有些尴尬,不住拨弄自己的手指。老邵又说无论做什么都要坚持公平、公开、公正原则,任何人不能突破。看似都是面上的话,其实是用心这样讲的,目的是给袁风施压,通过袁风去处理小凌,再反射到老凌身上,让老凌一屁股跌到尿盆里失(湿)大脸。老陶感觉到现场气氛有些紧张,有意缓和说城建局工作涉及面广牵连战线长,难免有顾及不到地方,下去之后要认真梳理梳理,把薄弱之处补上来。老邵看袁风一脸凄惶样子,把脸色放下说,老袁我给你讲了这么多,你怎么想的?袁风的思想还卡在对他的批评上,听书记这么问,顺着老陶的话说,城建局的工作确实繁重,有些地方难免想的不周难免做的不到位。老邵勉强露出笑容,说城建局的班子是按全区最强的班子配备的,最强的班子还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说明城建工作面广任务重,在位的都是超载满负荷工作,看来更需要超强班子配备,老陶,这是你分管的部门,下去斟酌一下,看有没有进行职位分设的必要?老邵知道当初酝酿城建局职位分设时,袁风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害怕把权力分散出去,这么说一下子触到了他的软肋。老陶点了点头,拿眼睛扫视会场,见袁风蔫得像霜打过一样,而副局长黄简一脸兴奋,满脸的红光快溢了出来。

老陶从城建局回到办公室,黄简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黄简说邵书记会上已经答应了职位分设,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运作?老陶爽朗笑着说,邵书记的为人你不了解我能不了解?他越是面上说的越是不会做的,想做的事决不说出来,就像上次换财政局长老仝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一下就换了。黄简问他说职位分设的意思是什么?老陶说是说给老袁听的。黄简说既然不想进行职位分设,说给老袁又有什么意思?老陶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黄简的心又瘪了下来。

第22章

老梅答应过帮助处理村里集体上访之后,并没有当回事。听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说白盐市□□因为拆迁影响仕途,看老边紧张得大冬天出了一头汗,才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对照自己在村里的项目,并不是没有存在问题。

一是在项目的招投标上,怕有开发商背后捣鼓事。诸葛寺村的旧村改造落凫市的开发商都看在眼里,村子占据着市区的黄金地段,开发出的房源炙手可热,谁得到这个开发商机,谁就有丰厚的利润可图,都跃跃欲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得到开发权。老梅志在必得,投标前把部分有意向的同行召集一起,说这个项目前期我做了很大的投入,希望伙计们给我一个薄面后退一步,今天为我退一步,以后遇到类似情况我为你们退一步。都是吃这碗饭的,都有掰不开的时候,有的就退出了投标,还有一部分不愿退出,老梅就让村里的苗得雨出面直接劝解,说村里希望与老梅合作,不希望别人插一脚。村里是稀泥坑,插进去拔不出,都知道旧村改造涉及赔偿安置拆迁群众工作等,村里不支持就会陷入稀泥堆里,最终的开发成本豆腐盘成了肉价钱,也退出了。最后剩余两家坳着不退出,一家是老梅得罪过的,这家公司有一个开发项目,运作很长时间,眼看肥肉就要吃进嘴里,被老梅夺了去,现在要以牙还牙报复他。老梅了解这家公司与煤都区老邵交往深,就找到老邵,让老邵做工作。老邵不想让人感觉自己与开发商有牵扯,对这家公司老板打了电话,还顾左右而言他;老梅又找到主抓城建的副区长老陶,老陶指山卖磨说是上面领导安排下来的,让老板一定给面子。这家开发商一看与这个项目有联系的领导帮老梅说了话,就知道老梅跐住了底,便退了出来。另一家与老梅的公司有过节。老梅公司刚成立初,参与一块土地的竞标,这家公司与其它同场竞标的公司打过通通鼓,约定把竞标的价格竞到一个价位后,就止价让这家公司胜出。老梅也被打了招呼,但老梅对这块地垂涎已久,在竞标现场临时改变主意,一直抵着头举牌,让这家公司比原计划多付了千把万,就把这笔账记在他的头上,现在老梅想独吞这块肥肉,这家公司就出来搅局。老梅知道船弯在哪里,通过中间人说和,给这家公司300万,也退出了。老梅的公司获得了旧村改造权。这样得到的开发权,圈内的人都清楚,都清楚的事就不会出来翻事,怕就怕背后那些牵连的官员。开发商是与官场联系紧密的圈子,保不定官场有些仕途失意的人想找□□上楼,找不到的时候,把别人踩踏下去也是仕途晋升的一条路径,利用房产开发出现的问题去牵连官员,是一篇可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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