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黑发男孩的表情冰冷了起来，手按向有些年纪的老树，十分轻易地撕下了树皮——虽然很脆弱，但是起码也算是「锋利」了。

乙羽从来没有抱着武器睡觉的习惯，自然也没有带「红雪左文字」。

「你不清楚吗？」

对方反问。

「你也差不多明白发动个性回去的方法了吧？」

乙羽垂下眼帘。

「和特殊的人结缘——这里特殊的人就只有那个白发的男人了吧？」

「我感受得到——或者说你应该察觉到了，那个人，根本“没有心”」

对方轻笑一声。

「你也别想回去了」

对方一直在说话，乙羽也试图找过声源。

然后发现声音是出自自己的脑海的。

他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不承认？」

对方带着笑意说道。

「胆·小·鬼·」

乙羽紧了紧手中的树皮，带着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武器出去了。

阳光已经开始烈了起来。

——在脑袋里，物理攻击除不掉。

目前来看应该读不到他的想法。

虽然戳到了点，但是对他了解不深。

乙羽把树皮丢在地上，哒哒哒的跑去围观人家做饭。

他的脸上是一般无二的笑，店长也不介意一个小孩看自己做简单的饭菜，对于小孩好奇的提问也会耐心的回答。

谁会得罪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贵族呢？

等玩到了中午，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

乙羽不觉得热——估计是灵力的原因，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都保持在恒温。

乙羽被神殿的人找到带了回去。

乙羽抓紧时间，和男人同步吃完主食，然后跳下椅子与男人同行去了内殿。

逃避没有用。

实力差距太大，努力也赶不上。

还不如去直面，看看有没有转机。

男人没有在意跟着自己的小尾巴，回到内殿坐上王座，拿起旁边人递上的沉重的石板，开始写起什么。

乙羽自觉走到魔神柱旁边。

刚才似乎在沉睡的魔神柱们随着乙羽的靠近睁开了眼，血红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中午好。”乙羽靠近了在一堆柱子里已经可以勉强认出的瓦沙克。

“中午好啊，人类。”菲尼克斯的声音是孩童，比起其他魔神柱更具有亲和力，它抑扬顿挫的念出了优美的诗句，乙羽听了几句，大概是在赞美中午的太阳。

魔神柱们陆陆续续的打了招呼，而后又闭上了眼，瓦沙克也闭了大半的眼睛，留下一两只来看着乙羽。

“你们在干什么呢？”乙羽摸了摸坚硬的眼睛，引得里面巨大的瞳孔缩了缩。

“很高兴你听得懂我们说话了，人类，”瓦沙克温和的回答，“我们在看着「人类」的发展。”

大多数魔神柱都能通晓古今，有的可以看到未来。

瓦沙克原本不能视物，相对的，他是特殊的，他可以不在意异次元的阻碍，看到「未来」。

变成了魔神柱之后，不能视物这个「代价」也没有了。

“人类啊，真是脆弱又容易碎掉的生物呢。”它突然感慨起来，“偏偏我们需要人类才能生存。”

乙羽不知道它的话语的意思，只能沉默不语，坐在瓦沙克的「根」上发呆。

说是根，其实是像气一般黑乎乎的一团，坐上去是软的，乙羽感觉如果自己再重一点就可以坐穿这个气。

瓦沙克自言自语着。

它说的话乙羽大多数不太明白前后原因，只知道它十分嫌弃人类慢慢变得污浊不堪的事。

而且他发现瓦沙克喜欢时不时的去看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那是我们的王，以色列的王。”瓦沙克的话语中带着叹息，“全能的王，神的代理人——所罗门。”

——也是无能之王啊。

瓦沙克的脾气很好，对于所罗门的不作为虽然愤怒，但勉强能接受，倒也没像比较冲动的哈尔帕斯一样时不时的要开口怼一下这个「贤王」。

乙羽看到了，瓦沙克虽然嘴上是平淡的介绍，甚至带着点疏离，但总喜欢看所罗门的反应。

非常在意所罗门的样子啊。

乙羽也没搭话，听完瓦沙克的絮叨，把自己不明白的挑出来询问。

瓦沙克全程都非常配合，友好得像是昨天不存在一样。

乙羽轻声把对方变出来的石板上的内容念出来，对魔神柱的实力评估提到了顶。

“看得懂吗？”瓦沙克问。

乙羽摇了摇头。

里面的是很早的学说论文，还涉及了一些神学，一口一个「魔术」让乙羽根本摸不到关键点。

他觉得，虽然他所处的社会是个「异常」的时代，但是比起有神明有魔法的世界还是要科学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