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乙羽从衣服堆里爬起来，把被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整理好。

夏洛克一口气买了十套衣服，全是当下的最新款式。

小孩心情微妙地穿上一套保暖的暖色服装，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个任性的大人。

短刀被有点蓬松的衣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如果战斗的话拿出来会有点困难。

“还有十秒——”

夏洛克在外面喊了一声。

乙羽拍了拍腰间的短刀，打开门出去了。

吃过晚饭，三人去了埃里克家，两个大人和埃里克交谈，乙羽和菲利去拼图。

期间华生离开了一下，乙羽抬头看了一眼就没怎么理会了，低头继续把零零散散的拼图摆弄一下然后拼在一起。

十分钟后，三个成年人都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突然停电，房间一片黑暗。

乙羽刚准备问菲利有没有手电筒，却看到刚刚还活力满满怼他的大男孩在发抖。

在害怕？

乙羽上前了一步。

菲利颤抖着摸上小刀，尖锐的刀片划破了白皙的手心，铁锈味探进空气中。

只要……在这里动手……

只要在这里动手——

乙羽翻到了手电筒，打开了。

一束白光哗啦一下撕破了黑暗。

“明明很怕。”乙羽抬眼看着手忙脚乱丢开小刀的少年，歪了歪头，“为什么还想动手？”

菲利从一开始就不是嫌疑人。

嫌疑人是——

“好了。”通电恢复正常，亮到刺眼的光突然照满客厅，让乙羽不由得闭上了眼。

孤身一人的侦探走进了房间。

他的衣服有点松，一头卷发也乱了些，看起来倒是有一种洒脱的感觉。

“埃里克会去自首，”夏洛克对着两人说道，对菲利划破的掌心没什么意外的情绪，“该回去了。”

乙羽跟着夏洛克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走到菲利面前。

他抬手揉了揉这个低声啜泣的少年的头。

“对不起。”

乙羽对上对方那双被水光润得亮晶晶的眼。

“还有，生日快乐。”

——怎么可能“快乐”。

作为兄长的一号粉丝，菲利自然是很快发现了兄长杀人的事实。

被上门的侦探逼急了的少年，打算行凶然后顶替兄长的罪名。

杀意是切切实实的。

不敢动手也是真的。

“明明错的是那些人……”他低声呜咽着。

乙羽回到了车上。

“怕吗？”

侦探问。

乙羽摇了摇头。

对上连刀都拿不稳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夏洛克抬手戳了戳小孩的额头，力气大得印出了红痕。

“我是问，”夏洛克加重了音，“杀人的动机可怕吗？”

乙羽有点茫然，他眨了眨眼，没作声。

“算了，你多看看。”

侦探别过了头。

一旁的华生见小孩捂着额头不说话，瞪了一眼没有爱护小朋友的心的侦探，拿出零食开始哄小孩。

之后几天，侦探就真的带着小孩到处去处理各种案件。

有人的丈夫失踪，有人在几秒内画上涂鸦而监控没有记录，有人想调查好几年前的杀人案。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杀人案有不少，不过华生出于对小孩心理的考虑，坚决不让夏洛克带小孩到处去看尸体。

乙羽对上对方那双满是慈爱的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为了满足小孩的好奇心，华生只能每天陪着侦探东奔西跑处理完案件之后，回到房间连气都没缓上来就马不停蹄地去写博客哄小孩，更新频率异常频繁。

乙羽对于华生这种真的把自己当做小孩看的行为感觉有点微妙。

好像……很久都没这么被对待了……？

异国的孩子任由男人把自己举高高，听着华生说今天的案子，侦探时不时在旁边抱怨几句嫌弃一下搭档。

“说起来，最近有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到处去残杀基督教。”

华生把小孩抱在怀里，手里稳稳地拿着薯片袋子，方便乙羽一伸手就能抓出一大把。

“犯人非常恶劣，残害的大多数都是女人，而且是……”华生没说完，跳了一下中间的话语，“喜欢选在耶稣的教堂犯案——或者说喜欢犯案后把尸体拖到那里。”

“很快就能抓到了吧。”乙羽已经习惯了华生这个亲昵别扭的姿势，软趴趴地靠着华生。

他感觉自己快变成废人了。

平时也就在狭小的房间里训练一下，偶尔被华生抱出去逛街。

在这个法制完善，人民身体素质一般的社会，他的一身武力基本没什么用处。

更可怕的是华生特别热衷于买零食喂他，零食的热量大多很高，才一个星期，乙羽都觉得自己胖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