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趴在棋盘边,观察着整盘棋。
其实司屿山给他留了许多机会,大概是极少接触象棋,严迟似乎根本看不出来。
江软倒是一乐,她总觉得严迟这样的人,应该是无所不能才对,怎么还有他不会的东西。
“你不会啊?”她单手托腮,笑着看他。
笑得像只慧黠的小狐狸。
“我不会。”严迟直言。
他又不是天才,哪儿能样样精通。
“想不想赢?”
“想。”谁都有好胜心,严迟亦然。
“那你求我。”江软笑着。
午后的秋阳落进来,她托腮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在那一刻,严迟觉着手中有茶,身边有她……
眉眼烟火气,便可过一生。
江软平时在他面前,可没这么放松,大抵是在家的缘故,整个人状态松弛许多,加上第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严学长,也会被难住,这性子就活络了些。
只是严迟看着她,却并未说话,这让江软心底莫名咯噔一下,自己……
方才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正当她清了下嗓子,准备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时候,严迟却忽然俯身靠了过来……
秋阳暖光横亘在两人视线之间,却好似承载不了他眉眼之间,过度深沉浓烈的眼风野火。
离得近些,她好似闻到了严迟呼吸间淡淡的茶香……
清冽,醉人的。
她下意识紧张得揪紧了袖子。
“软软……”
声线低沉,大抵也担心被别人听到,小意缱绻般的,氤氲在嗓子眼般,却又好似是从胸腔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却刚好敲落在她耳边……
“咚咚——”两下。
好嘛,一个称呼,喊得她半曲的腿,差点软得蹲不住。
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发热,声音有些飘,颤着嗓子,低低嗯了声,算是回应她的。
眼睁睁看着他靠近,就好似要将两人的距离,彻底消弭。
空气被抽尽,氧气稀薄得让人觉得缺氧窒息。
他的眼神漆黑,呼吸深沉炙热,沉齁着嗓子,低低说了声:
“软软,求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江软觉得心脏快速跳动,好似要无法供血般,喉咙痒了一下,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你这是求人吗?
分明是想撩得要她性命啊。
她半蹲在棋盘上,还托腮撑着下巴,手心热烘烘的,贴在脸上,像温火炙烤着侧脸,有火意在全身游走蔓延。
门外吹来微凉的秋风……
散不尽的燥热,吹不散的余温。
“我求你了,你能教我了吗?”严迟笑着。
江软只是和他看玩笑,没想到严迟会真的求她,你们自己想想,一个长得很正,平素不言苟笑的人,忽然开口求你,他今天还穿着简洁的西装三件套,一派精英模样,那种反差感,真的……
很撩很戳人。
反正江软整个人脑袋是昏呼呼的,低头,随意塞了快小点心进嘴里,还故意嚼出了声音,似乎这样才能消弭心底的慌张。
“这是饼干?”严迟询问。
“嗯,我妈做的,还挺好吃的。”
“那我尝尝。”
严迟拿起一块送入嘴里,隔了数秒,低低说了句:
“挺甜的。”
江软莫名觉得耳根有点烧,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怎么她听着,觉得臊得慌呢?
江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污了,你完蛋了!
“这个,你不要走这步棋,你应该走【炮】。如果你走【卒】子,后面就会很被动。”江软指了指棋盘,严迟也认真听着。
……
这盘棋,本身司屿山就放了水,加上江软的知道,磕磕碰碰的,反正严迟也赢了。
“终于赢了啊。”司屿山笑道。
“是您让了我,还多亏……”严迟看向江软,“她帮忙。”
“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啊,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帮他对付外公啊。”司屿山也是半看玩笑,江软的脸上却烧的不行。
“对了,您除了喜欢象棋,爱看围棋吗?”严迟看着司屿山。
“围棋?这个我就是门外汉,一知半解的,没什么兴趣。”司屿山直言,“怎么,你对围棋有研究?”
“不是,有个认识的棋手,是专攻围棋的,国庆时有比赛,我可以弄到门票,我就想着如果您感兴趣,我可以送您门票去看个热闹。”
“你说的围棋手该不会是陈妄吧?”司屿山似乎想起来什么,“那孩子是真厉害,年纪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妄?我也知道他。”最近关于他的新闻不算少,年少成名,长得又翩然帅气,天才围棋手,自然惹人关注。
“不过围棋我实在不感兴趣。”司屿山笑着,下棋这东西,你若什么都不懂,去了也觉得没劲,他瞧着江软听到这个围棋手的名字,挺兴奋的,便说道,“软软,你要是有想去,可以跟你严叔叔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