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珉苏安心上班，敏来他们单位过小年的时候便放假了，她先回了家，留下珉苏一个人在北京办理各种手续，腊月二十八那天，她踏上了新加坡的土地，渐川早已等在机场。她在飞机上已经把羽绒服和毛衣脱掉，只穿了衬衫，还是觉得有些热，她随着人流一路走向到达口，焦急张望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向渐川招了招手，渐川早已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渐川住的是学生公寓，三人各有独立卧室，公用厨房浴室，其他的室友都回家了，他借用一间给珉苏住。新大出名的治学严谨，门槛极高，渐川虽然一路上学业十分顺利，到底也没有出国经历，入学之初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去适应，才渐渐跟上节奏，自然也没有什么时间出门，许多景点他也只闻其名。此刻正值假期，渐川也趁机放松自己，充当导游带着珉苏在坡县到处游玩，和珉苏一起吃遍黑胡椒螃蟹等坡县名吃，又和在坡过年的同学友人聚餐，渐川将珉苏介绍给大家，收获了不少八卦的眼光，不少人都好奇，陆渐川这样优秀，为何单单对珉苏情有独钟，于是借故接近珉苏，珉苏看起来内敛，但也能和其他人玩到一起，而且聪慧过人，与渐川打牌配合默契，大家同是年轻人，玩一玩各种桌游，再聊聊天八卦一下，发现居然是校友和同门，还有共同认识的熟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临走前一晚，渐川和珉苏去了摩天观景轮“新加坡飞行者”，下车后渐川接一个电话，离开了片刻，夜色正好，她独自一人在游艇码头散步，走了一会儿，她觉得累了，就倚在海边的栏杆上，看着港内停泊的游轮，后面却有个人轻轻地环住了她，她也没回头，就这样靠在他身上，过了很久才说：“我们走吧。”

已经是晚上，码头没有多少游客，珉苏他们只排了一会儿队，就上了摩天轮。从海边升起的座舱窗户是密封的，偌大的座舱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珉苏倚在窗边看着下面的灯火，看见建筑物一点一点变小，她挽住渐川的手臂，让他和自己一起看满城绮丽的夜色。夜色迷离，灯火流转，映到他的眼眸中，却是别样的深沉璀璨。

天荒地老流连在摩天轮，在高处凝望世界流动。

渐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轻轻地说：“珉苏，我有样东西送给你。”她回眸望向他，嫣然一笑，这一刹她的模样和初见时毫无分别，他心中一动，打开盒子，给她看一副耳环，两只鲜艳欲滴的小小红色宝石，她脸色微红，却仰头看着渐川，他屏住呼吸，小小的耳垂像是洁白的贝壳，他灵巧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耳钉，不多时已经戴上。

珉苏呵了口气在玻璃上，渐渐地一片玻璃都是水雾，她用手帕包住指头在玻璃上写：“永志难忘。”渐川夺过她的手帕接着写：“如黛山色，千里江川。”珉苏皱着眉头评点：“你这个黛字写得不好看，骨架不好。”渐川说：“是么？”却趁机把手伸到珉苏的外衣下去呵痒，珉苏大惊要逃，却被他压住了逃不开，笑倒在他身上。

高处不胜寒，秋风虽然吹不进来，空旷的座舱却依旧有凉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看着摩天轮下降。

第十五章

渐川叫了uber送两人回家，到了巷口车便停下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巷子里走着，和渐川擦身而过的时候，珉苏心中期盼渐川伸手拉住自己，然而他一贯不是个冲动的人，虽然偶尔调笑戏谑，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极有分寸，平日她欣赏这种绅士风度，在这样的时刻却不免有些失望。

白天下了一场小雨，珉苏又穿了高跟鞋，脚步有些不稳，快要一脚踩进水坑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揽住了她的肩。她浑身战栗，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手传遍全身，引出狂乱的心跳，其实两人也曾经跳舞游泳，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前所未有。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甚至没有星光。珉苏好像发着高热的病人干渴欲死，只等待渐川救她一命。

他开始吻她，珉苏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是在她刚想到接吻的同时，他的唇已经覆在她的唇上，攻城掠地，口中是干净的气息。珉苏心中混乱，可是没有时间思考。她开始回吻，青涩却温柔，渐川只是专注与她纠缠唇舌，难道仅仅这样？乘着换气，珉苏耳语：“会被人看到的。”声音低沉，微微沙哑，有少少慵懒气息。渐川轻笑：“就算看到也没有关系。”

她挽着渐川，印象中第一次如此亲密。旧式红砖楼房已在面前，她仍旧不放手，路灯的微光映得她肌肤白净，双颊醉红，她为自己的举动找着借口：“喝了点酒，头有些晕。”渐川说：“很快就到了，待会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