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51)

作者:再吃一小碗 阅读记录

慕明帆从袖中掏了本小书,递到谢依依眼前,白皙的指尖能清晰瞧见薄茧。

谢依依听他郑重嘱托的语气,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意味。

先前按着她之前再慕明韶身侧听得一些法子,每每都能缓和乐安病症。

慕明帆真当她是个神医,她为了留下,也一直未点破。

可只有她自个儿清楚,她其实就是个半吊子。

哪怕这两月将寻常医书翻个遍,也没法和寻常大夫比较。

瓷白的面上渐渐生了两抹红晕,谢依依将那起皮的老书接过,极小声地“嗯”了一句。

之所以愧疚,还有另一层原因。

她一直想着一恩还一报,是她想着,到时她离开,也不必再去管乐安之事。

可若她安然离开,慕明帆是替她解了一生之难,她……却只解了乐安一时之难。

她这柔白面颊染粉的模样落在慕明帆眼里,却有了旁得意味。

“我听闻嗜好钻研医学,都将这些留存于世的医学孤本视作挚爱,只是……我寻来为的是自己的私心,这回不必再说什么恩情。”

慕明帆温和柔缓地说着,贴心宽慰她不必多想。

谢依依闻言立刻轻点脑袋,强压下心底那份愧疚,逼着自己的脸皮再度加厚一分。

自打当初骗了灵岚之后,她这脸皮的的确确是练得愈发厚了。

只是她除了如此,也想不出其他令自己平淡安稳活下去的法子。

她只得抱着医书佯作欢喜地离开。

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用处。

哪怕她其实并不如何喜欢看这些医书。

一旦翻起,她脑海里总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慕明韶的模样。

连带乐安平日服用的那些苦药,她闻着也都能想到慕明韶身上那股浅淡清冽的草药香。

其实并非之前还留在丹雀宫时的苦涩。

只是没事脑海中浮起一个形象清晰可见的大活人,还是她一直躲着的,实在是股难以言喻的意味。

*

等她回了如今住处,已有人将伙食摆放在门外了。

因乐安缘故,她如今的待遇皆按着最高等的宫女来,住着的屋子也只有她一人,甚至格外宽敞。

她提着重重的食盒推开了屋门。

点燃桌上烛火,屋中景象便尽数落入眼中。

床侧的柜面上,摆放着她带来的所有物件。

那块黑金令牌在所有物什中,格外扎眼。

她离开那日,这令牌就静静躺在她身侧。

原本她贴身装在每日所穿的衣衫中,将令牌从衣衫中取出的人自然是慕明韶。

可他那日竟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她那衣衫当中根本没有那个精致的小铁盒。

她不解,干脆就独独剩下个铁盒留在屋子里。

这会儿,她同样不解,却已不想知晓答案了。

黑金令牌被她摩挲着,缓缓有了几分温度,她将其放入袖袋之中,才行到摆满医书和各类新鲜玩意的博古架前,握住一边架子边沿,轻轻一拉。

紧紧贴合的墙壁竟如一个寻常的门一般缓缓被拉开。

第三十章

为防万一, 东宫里稍重要的屋子都设了密室。

平日用不着。

谢依依也还是待在这处第二日才知晓密室存在。

她一手捏着蜡烛,一手提着食盒缓缓走了二十级台阶下去。

这处与外头空气流通,这样下去, 却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里头特意让人布置过,床铺柜子, 该有得都有,还有密道可通向另一处密室,每日到了时间上去,能沐浴换洗衣物。

谢依依走进其中, 依旧受到四双怒目而视的目光。

身子健壮的四人正在盘膝静修,应是在尽力恢复原先功力。

可惜无用, 吃了今日的饭菜,又会恢复到先前散去功力的模样。

若是不吃,只会弱得爬也爬不起来,更是不必再说。

谢依依明白,他们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这番行为连她自己都对自己隐隐生出几分厌恶。

将食盒搁在了四人身侧,她自袖中翻出了那块令牌,抬手给四人看了一眼, 才放置到床铺对面的柜子上。

再回眸, 她言语间带了几分愧疚之意:

“令牌还在,我并没未给其他人, 等以后,我…我会还给他。”

话音落下,便有人睁开了双眸,凌厉的眸子从她身上扫过,粗低的嗓音冷得刺骨:

“还?何时还?等主子死了之后送进他棺木里吗?”

谢依依闻言攥了攥手心, 已不是头回听见他们用这番语气说话,再听见还是憋屈得紧。

原也想着说服这几人再将他们放了,却没料到他们这样忠心耿耿。

她撇了撇唇,强压下心里不适,手心按着柜面上令牌,上方纹路都几乎压入她皮肉中时,才平静地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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