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番外(177)

世家之间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阶层都恍若有天堑之隔,追赶不上。

钟家虽是世家,不过家道中落,较起别家却是远远比不上的。

家中现在只有处烂宅子,田地本来还剩几亩的,钟从凝为了给母亲也卖了出去,现在算是真真正正的身无长物。

他在世家公子也不算出挑,样貌拿不出手,性格又不体贴,财物更是没有多少,母亲重病缠身,就连普通的农家女子都不愿嫁他。

久而久之,他便耽误下来,至今还没有过婚配。

丫鬟领他到了大厅等待,随后又差人退下来端茶。

见宴卿卿身边的相然走过来了,便行礼告退。

她出去吩咐小厮与丫鬟好生伺候这位公子。

这丫鬟心中不明白钟从凝是从哪知道大小姐招夫婿,他亲自来宴府送了封信也就算了,自家小姐竟然也挑上了他。

她摇了摇头,宴家以后的姑爷,可不能让人轻慢了。

相然走了进来,朝他行礼道:“钟公子,小姐在书房等您。”

钟从凝以前见过相然,不过二人并没有私交,也不熟悉。他安静了半天,最后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相然姑娘,许久未见……宴小姐最近可好?”

宴将军功绩斐然,得世人尊敬,宴府也是钟家远远都比不上的。

但宴家人丁凋零,只剩宴卿卿一个女子,事事都压在她身上,她那时年纪不大,定是累极了。

相然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钟从凝起了身,跟在她身后。

“承蒙陛下待宴府照料,小姐尚且还好。”相然笑着回他,“自几年前一别,倒是许久未闻钟公子的消息。”

钟从凝那时与宴将军说事情,碰巧遇见了过路的宴卿卿,两人见了那次后,就再也没有相见。

“母亲身子有恙,忙着照顾她,所以平日没空闲日子。”钟从凝迟疑说,“宴小姐会不会介意我母亲?”

相然摇头道:“小姐自是不会在意此事,旁的事情您若还想问,她待会会亲自告诉您。”

钟从凝点了点头,面容是冷静的,身体却十分僵硬,行走之时同手同脚,滑稽无比。

连相然都看出了他的紧张,只得安慰道:“小姐性子好,不会为难于您。您可是她选中的人,以后还要过日子呢。”

她的话说得钟从凝脸有些红,话都不会说了。

他母亲其实是不赞同他这样做的,钟家的长子嫡孙,怎能入赘到别家做女婿?但耐不住钟从凝求了好几次,加上钟家贫困潦倒,她熬不了多久,也想看自个孙儿出生,便顺了他意。

宴卿卿此刻正侧躺在紫檀嵌玉罗汉床上,手撑着案几上,轻轻揉走腿上的酸软。

屏框上边为紫檀雕刻玉竹蝠纹,高束腰旁鼓腿膨牙。

她的面容艳丽,描画淡妆,檀口含香。眉目间有浅淡的困倦之意,似是劳累极了,秀发温顺地垂于细肩上,耳边坠着精致的珍珠耳坠。

闻琉在梦中一直折腾她,他说的那些话宴卿卿恍惚之间也终于听清了两句。

当真是想得越多,梦的东西越多。不过陪闻琉去了趟观音庙,怎么他夜中就时常追着自己问为什么还没有孕?荒唐至极。

宴卿卿越想越觉着羞恼,梦中怀胎,难不成还想怀鬼胎?她当真觉得这轮定安怪异。

“小姐,钟公子来了。”相然在外面喊了声。

宴卿卿揉了揉额头,心中不再想那些东西,实在太过荒谬了。

她放下了手,让他们进来。

相然撩开厚重的门帘,请钟从凝进去。

钟从凝道了声谢,抬脚走进书房,进门之时视线恰好与宴卿卿撞上,他脸上忽地涨红,低下头小声叫了句宴小姐。

宴卿卿体态风流,如今这姿势更显酥胸美腰,让人不敢直视,含春眸目中水波荡漾,美艳近媚。她方才又想着那等怪事,此处氛围倒是十分不对劲。

“钟公子请坐下吧。”宴卿卿叹气说,“这里无外人,我也不想多说,只问句你可考虑清楚了?”

他既然愿意来,那也应该知道该做什么。

“嗯。”钟从凝没有动作,回得极快,“钟某若与宴小姐结为夫妇,定会好生爱护,不会做纳妾之事。”

“父亲曾同我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先前与你见面也觉如此。所以见你递了信,我便让你过来。”宴卿卿指了指旁边座椅。

钟从凝盯着她的玉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脸又是一红,欲盖弥彰地坐到位置上。

宴卿卿问他:“你是从哪知道我要挑选夫婿的?”

他咳了声,回道:“宴将军曾吩咐我做事,那时与王管家认识了,这几年受王管家接济,关系倒也不错。他觉得我是个可信的,便问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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