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快乐日(13)
“郑誉国,他……就是个王八蛋,嗝,我有了,他说……说生下来就娶我,多高兴啊那时候,然后呢,生下来了……还不是一样,连个名字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王八蛋……”
她乱骂一通,累瘫在沙发上直喘气,嘴边的絮语不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有……”
保姆来了,打开房门被扑面的酒气吓退了一步,连忙将沙发上的人扶回床上,又折返去洗手间拧了块毛巾,好一通忙活。
蒋楚在保姆进门后就离开了卧室,回到客厅,地毯上还散落着零食和玩具。
她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脚背上轧过一辆重型铲车,虽然是玩具,做工精细分量十足,蒋楚吃痛地皱了眉,迫不得已睁开眼。
将玩具车两手拾起,四个轮子还在高速运转中,发出不耐烦的兹兹声。
不远处的墙边站着那个男孩,手里操控着方向盘,试了几次无果,气呼呼地跑到她跟前,满脸不悦地抢了玩具车摔在一边,而后又咚咚咚跑回了房间。
“砰”的巨响,好大一声关门动静。
正巧保姆从主卧出来,看到蒋楚的脚背上留留一道轮胎印迹,大半深红部分粉红,居家拖鞋的鞋面挡了部分伤害,却仍是触目惊心,她的皮肤白,红肿和浅青的脉络混在一起尤为明显。
保姆忙解释,“太太闹了一晚上,小少爷估计是没睡好,一大早又被吵醒难免发脾气,蒋律师别见怪。”
太太少爷?呵,这就叫上了,蒋楚觉得挺有意思,连脚上的痛都减弱了不少。
淡淡说了句:“没事。”
保姆:“我去给你拿个冰袋吧。”
“不必了。”蒋楚接着说,“收拾一下行李,今晚的飞机回国。”
“回国?我们也一起吗。”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天,她都忘了这茬了。
“嗯,全部人。”
“这……要不要和太太说一声。”
蒋楚懒得解释,又看不惯她们自欺欺人这一套。
“你们在这住不止三十天了吧。”一句话,点到为止。
保姆识相地不吭声了。
为什么离开岭南,为什么选择这里,甚至为什么时隔多年要大闹这一场,并不难猜。
丁思真是典型的物质至上,成日盯着奢侈品名牌,真要出国避一避,英法意不香吗,何必到连名品店都找不到的这儿。
选择塞尔维亚应该就是看中免签这一条。
她身边带着保姆,全程中文沟通,想在国外单独游玩怕也不易,成日待在屋子里,跟国内没什么两样。
据资料所述她没几乎离开过岭南,再仔细打听一下圈里确实没听说丁思真这号人物。
郑誉国养了她这些年能做到一点马脚都不露的干净,只能说藏得好。
满足她各种病态的购物欲,真拥有了也穿戴不出去,锁在不见天日的衣柜里。
她的东西就和她这个人一样,见不得光。
大约是想通了这点,憋了这些年,总要折腾一次才甘心吧。
宁静
蒋楚能忍受联程的折腾,那对细皮嫩肉的母子好像不行。
说到回国,丁思真还犹豫,但落地签已经延期了几日也确是当务之急。
当初来到这也是为了躲避记者,可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早晚得回。
好不容易松了口,一听说是十七个小时的航时,顿时又不乐意了,立刻拨通郑誉国的电话。
稚气的童声在电话这头甜甜几声“爸爸”,隔天,郑誉国就派了私人飞机过来接她们了。
一同送来的还有满机舱的奢侈品,是丁思真之前定的,刚到了就一起送来了,正好让她航行时有个消遣。
郑誉国好像是真疼她们母子。
各种规格的礼品盒铺满了整个机舱,白的,橙的,黑的,就那几个耳熟能详的顶级品牌。
由物质堆砌的疼爱处处透着价码,看着挺贵,比较之下又显得格外廉价。
是啊,明码标价的东西,再贵能有多贵,总归有个数。
丁思真一件件拆,一样样试,从最开始的惊喜到越来越敷衍的拆盒,最后是意兴阑珊收尾。
“你觉得这个包怎么样,好像买大了,再小一个号更合适。”
她对着全身镜比划,说不出哪里满意。
蒋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疲倦极了,高强度运作了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就算是铁人也得裂开。
黑咖啡当水喝,身体产生免疫反应,提神是有,醒脑好像不够了。
都这么累了,偏有人就是不肯放过。
“蒋律师,你觉得呢。”
她顺嘴应付,“一般。”
依旧是闭着眼,连发丝都不带动的。
“是挺普通的。”
丁思真越看越不喜欢,将手袋扔在一边又去宠幸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