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郁夜泊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观察一下车上的人。”

邓翔刚才回信了，同名同姓的死者都有不少，别说是活人了，数量更多，可偏偏这次运气不错，秦淮舟随便翻了两下就找到了那个女鬼郑佳的。

他让邓翔继续查下去。

这一查却发现，人家月初还在银行办了张信用卡，上个周末才入住过一家外地酒店呢。

难道她在短短一周内就死掉了吗？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些鬼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雨天、公交车、查不到的死亡记录——这三点融合在一起，郁夜泊心底那个隐约的猜测越发清晰。

郁夜泊刚走到后门，第五站到了，这次又上来了六个人。

郁夜泊侧身让他们过去的时候，看到最后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学生。

“滴～学生卡。”

明明已经三月份了，这小孩子却还穿着一件薄款的浅色羽绒服，这熊孩子上车之前在水坑里蹦蹦跳跳，泥水都溅到身上了。

后面有一个打伞的老太太将他推上车，大概是眼神不太好竟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叮嘱道：“乖乖孙儿，东西都带齐了嘛？等到了学校好好念书，午饭多吃点，伞在你书包里头，衣服不许脱下来，现在换季很容易感冒的。”

小男孩左手拿着块米糕，右手提着包，嘴里还在嚼饼干，无奈地点了下头：“奶奶，你别说了，我晓得了。”

看着他手里那棕色的米糕，郁夜泊突然明白了，第一单遇到的吃土鬼男孩嘴里的恐怕不是泥巴，而是红糖糕跟饼干！

公交车关上车门继续开往下一站。

“郁夜泊，卓黎。”季叶芳也跟了过来，此时车上已经人满为患了，她费了些力气才挤过来，告诉他们：“朱志文刚下车了，我们下一站也快下车吧。”

“我怀疑这些鬼是在重演死前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恐怕是在灵异空间里，可一旦到了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我们肯定也逃不掉了。”

这样的剧情也算是鬼片里的常见套路了，主角被鬼引诱进灵异空间里，最初一切如常，而等他发觉到不对头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被鬼怪杀死，成为了又一个新的冤魂不断重演着生前发生的事情，永远轮回。

说到四周都是鬼的时候，季叶芳多少也有些恐惧，抓着扶手的手指因过度紧张而泛白。

这套推理完全说得通，连卓黎都紧张起来了，他握紧了手机，低声问道：“郁哥，我们下车吗？卧槽，那两个穿雨衣的母子也上来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他们都不知道这车上的鬼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可能是半个小时后，可能是二十分钟后，也可能就是下一秒！

仿佛有一把尖刀悬在三人的头顶，摇摇欲坠！

“别怕。”唯有郁夜泊仍然冷静，他看过了，还有两个鬼没上来。

倒脸男和胖子。

昨天第二单那个熬夜通宵上班的胖子所在的商业区是第八站，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三站至少是安全的。

等上车的人站好，他从过道中间挤到了前排，故意站到了那两个拿着红伞的学生面前，盯着她们的手机看了半天，选了一个非常没有水平的搭讪语：“嗨，同学，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我忘了带手机。”

吓得卓黎跟季叶芳都是心头一惊。

居然跟鬼说话？！

两个女孩一愣，抬头看到郁夜泊的脸同时花痴了一秒，其中一个积极地回答：“3月21号呀。”

“几几年？”

“2021年啊。”

“你们的校服挺好看啊，我妹妹也是铜仁中学的，没见她穿过，是新的吗？”

“对呀对呀，是昨天才发的校服！”一个女孩抢答道。

这要换个人估计会觉得他的问题很有病，但郁夜泊颜值摆在这里，两个女生光花痴去了，竟也没觉得奇怪，问什么答什么。

为什么网上查不到他们的校服呢？因为除了是很久以前的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全新的！

昨天才发的校服，昨晚怎么可能就在网上找到图片？

而2021年3月21号，就是今天！

“果然是这样！”郁夜泊找到答案了。

他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了？”卓黎正想问，旁边的季叶芳先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道：“难道说……不是吧，会不会是这些鬼在骗我们？”

话音刚落，季叶芳便看到窗外也有铜仁中学的学生，身上穿的正是和两个女孩一模一样的校服。

鬼或许会说话骗人，但如果它还能改变人眼睛所看到东西的话那就真的无解了。

答案呼之欲出了。

郁夜泊语气笃定道：“之所以没有死亡记录是因为他们根本都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