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允许,擅自喜欢你(45)

“无所谓,”他告诉她:“你讲这些,对我来说,够了。”

“……”

他想,如果爱人之间血淋淋的一次次冲突,能换来最后这一句真心话,那么他也值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个人独自喜欢着另一个人,是很辛苦的。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每当他将她抱紧而她心里最喜欢的另有他人时,他就明白,感情这回事和死亡、毁灭一样,古老而又没差的。

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向晚都没有见过庄雨丰。

她被派去外地,接手一项新的工作任务。办完事回来,关于庄雨丰的传闻已经甚嚣尘上。程亮用一句话概括形容了如今的复隆首席法律顾问:“她太厉害了。”

向晚很快就明白了“厉害”是什么意思。

高鸿鑫落网了。

而且,他是自首。

自首那一日,高鸿鑫穿一身粗衣布鞋,表情沉痛,态度后悔,和不久前还想跑路潜逃的高总判若两人。陪同他来的,正是庄雨丰。她穿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高级定制款裙装,在审讯室内沉静而又磊落地承认:“高总是来配合各位调查的,他对过去利用在复隆的职位向C城前副市长龚林海行贿的罪行感到了后悔和内疚。所以,今天,他来自首。”

一句话,将高鸿鑫推入火坑,以此为代价,一力保下了身后的复隆和朱苟鹭。

检方努力地想从高鸿鑫身上找到突破口。只要他肯,将背后主谋和复隆常年对龚林海之间的来往细节一一坦白,他的罪名就可从轻发落。但检方显然低估了庄雨丰的实力,她有底气将高鸿鑫送来受审,就有底气令他承受住各种诱惑和拷问。高鸿鑫像是被洗了脑,除了一力承担责任之外,再没有其他话可讲。最后他在审讯室内痛哭失声,反复说着因为自己财迷心窍,才利用自身在复隆的地位搭上了龚林海这条线;事情落到了这个地步,将复隆和朱总也无辜牵扯了进来,他感到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所以他要来自首,将一切讲清楚。

程亮走出审讯室,在走廊外遇见准备离开的庄雨丰。昔日盟友对视一眼,程亮对她笑笑:“你厉害啊。”

庄雨丰盈盈一笑:“如果,你是在评价我说服了高鸿鑫来自首,为公平和正义出了一份力,那么你这个评价我欣然接受。”

程亮收了笑容:“朱苟鹭开给你多少价码,让你这么为他卖命,不惜忘记你自己曾经也穿过我们这一身制服?”

庄雨丰也冷了神色:“程检察官,这里还是在检察厅,讲话要凭证据的。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程亮气结,转身就走,从此与她殊途。

庄雨丰在背后叫住他:“我和席向晚不一样。没有未婚夫在背后力撑,我们这样的人,当然只能靠自己。”

程亮后来遇见席向晚,告诉她这些事情时,把最后一句话省略了。倒是向晚先提了:“她有没有说,她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害的?”

“……”

程亮看她一眼。

傻不愣登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却能这么聪明。

“不关你的事。”他站在她这一边:“她自己帮着复隆脱罪、作恶,还要拉上你做理由,这就是弱者行为。”

向晚心里有一句话,“也不能说全然无关吧”,但她只放在了心里,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放在心里的话最不好,挥之不去,认定了它有理。

周五傍晚,向晚去了一趟唐盛。

她甚少来这里,唐辰睿起床时对她软磨硬泡了一个早晨,要她傍晚过去。他今天会议排满,找他议事的下属排满一条街,大概率要住办公室。周末前一天,还要为工作牺牲,唐辰睿生无可恋,毫不犹豫要拉上未婚妻垫背。

向晚本来不肯。

这是位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同志,对糖衣炮弹和辣椒水有同样的抵抗力,她不肯起来他是一点也泡不动她的。但她一瞥,看见唐辰睿严重缺乏睡眠的样子,好可怜的一个人,勾得她同情心不断发酵,最后说了声“好”。

晚上九点,韩深送完关联方回公司,一边喊着“累死我了”,一边推门进入唐盛执行总监办公室。看见眼前场景,韩特助被惊得收了声,松领带的左手也静止了,右手搭在门把上,不知该进该退。

——唐辰睿和席向晚正席地而坐吃烤鸭。

还是向晚先看见他,对他热情招呼:“韩特助,这里,我买的烤鸭,一起吃啊。”

她和韩深还是挺熟的,源自唐辰睿让韩深替她写过好几份检讨书,以至于向晚每次看见韩深就浑身不自在,像欠了人家半条命。倒是韩深对她一直很友好,完全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智商方面的鄙视,只有对来自唐辰睿的深刻压榨表示过非常明显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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