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允许,擅自喜欢你(95)

席向晚走过去,靠在他的机车上,抬抬下巴:“怎么,月底没钱了,来找我借钱?”

“呐,这你就不厚道了。”

程亮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哥儿们为了你,特地冒着违反组织规定的风险,向警局的哥儿们悄悄要的。”

席向晚接过,站直了身体:“这是什么?”

“庄雨丰保险箱内东西的复印件。”

“……”

席向晚脸色一变,神情凝重,看向他。

程亮笑笑,明白她的心情。

“我知道,庄雨丰的悲剧里,你一直把自己看成是原因之一。她最后落得那样一个结局,你怕是会自责一辈子。席向晚,没必要的,做你能做的事,其他不受控的事,你没有必要把责任揽上身。”

他对她道:“等事情告一段落,你会去祭奠庄雨丰的吧?到时候,把她这些最后的遗物一并烧给她,我们的心意也尽到了。”

这就是兄弟。

是兄弟,从不讲儿女情长,端的是热血,饮的是苦茶。有敌我杀,有难我挡,你死了我为你报仇,你荣誉加身我为你鼓掌。兄弟从不在彼此身上求财、求利、求权、求升,兄弟求的是数十年之后,你我花甲已拿不动刀,若我一声吼,你仍能上马赶来,和我痛饮一杯酒,将往事谈笑,杀尽我孤独。

席向晚笑了,笑容一笑到底。

她拍了拍他的肩:“谢了,兄弟!”

晚上十一点,席向晚沐浴更衣,在客厅点上了一柱檀香。

屋外风雪起,屋内檀香袅袅,徒然升起一种与世隔绝之感。心中有敬畏,得一方宁静,这是都市人最奢侈的修为之道。

席向晚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微微一鞠,以表哀思。

五分钟后,她放下手,打开了面前程亮给她的这份文件。

庄雨丰保险箱内的东西并不多,两份英文文件,一份工程数据,一张A4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席向晚拿起来看,每一份都让她心惊肉跳。

英文文件上写的是几个联系方式,这是庄雨丰当年做检察官时发展出来的海外线人,她会做事,更会做人,这两年即便早已不是检察官,和线人之间的关系仍然非常紧密,复隆首席法律顾问的身份给庄雨丰带来的巨大好处之一,就是给予了昔日线人更为丰厚的回报,相对的,这些线人也从来不曾因为庄雨丰的身份变化而有所怠慢,有钱赚,就行了,不管这钱是庄检察官给的,还是庄顾问给的。

一份工程数据,席向晚研究半晌,陡然明白这正是席氏重工出事前的工地数据。她手一抖,纸张忽悠悠地掉落在地。她双手交握,牙齿忍不住咬住了手指骨节,这是席向晚极度紧张和震惊的表现。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庄雨丰的保险箱里,会有和席氏重工有关的东西。

一柱檀香幽幽燃完,顶端的那个小红点“噗”地湮灭,将陷入沉默的席向晚拉回现实。

她拿起最后那一张A4白纸,上面只有一个银行账户。席向晚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个离岸账户,她曾经无数次办过金融反腐的案子,对这类账户非常熟悉。她之前听警方的兄弟提起过,警方之所以从朱苟鹭身上怀疑到郑家全的自杀案,正是因为发现了庄雨丰留下的一个账户,里面有朱苟鹭给郑家全家人的汇款记录,整整三千万,日期正是郑家全自杀前一周。

“账户……”

席向晚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这还是数个月之前,混在当时一堆无聊谩骂信件中的一封,上面只有两个字,“当心”,以及一串数字。席向晚曾经怀疑过这是唐辰睿所为,但笔迹让她明白这绝非出自唐辰睿之手,而唐辰睿的性格她也明白,不会无聊到用寄信这么古老又含蓄的方式提醒她什么。

这一晚,她拿着从庄雨丰那里得到的离岸账户,和这份“当心”的信,看着那一串令她疑惑的数字,在某一个瞬间,席向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力道一松,手里的文件和纸张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想坐去沙发,迈了一步却已经跌坐在了地毯上。低头一看,手脚四肢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失血,齿关节咬得太用力以至于齿缝中都咬出了血,“鬼上身”的恐怖之境不过如此。

这一晚,大楼通宵巡逻的物业可以证明,租在13楼的席检察官家中客厅电灯亮了一整晚,直到清晨天色大亮,也没有熄灭。物业摇摇头走了,只当是席检察官忘记了关灯,又白白浪费了一晚电费。

席向晚却不是忘了关灯,她是一夜没睡,在客厅坐了一整晚。

七点,闹钟如生死之界的警铃划破屋内,席向晚这才发现,她整个身体早已经被坐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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