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番外(172)

作者:史今朝 阅读记录

秦骞微笑道:“是我的荣幸。”

席砚卿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沈路延倏地感慨起来:“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做出的成绩都不容小觑。小骞虽然刚起步,但前途不可限量,别看才二十来岁,已经取得不小的......”

“二十来岁?”一直沉默的池漾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强势发问,直直打断了沈路延的话,“二十几岁?”

她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清冷得不像话。

那一刹那,席砚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骞倒没觉得这问题太突兀或奇怪,如实答:“二十三。”

嗡的一声,南美州的蝴蝶似又折返。

飓风骇浪齐上阵,莽莽森林,被连根拔起。

涉足之处,寸草不生。

这次,池漾似乎能预料到后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席砚卿的胳膊。

席砚卿垂眸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和刚才如出一辙的眼神。

刚才没看清的眼神,席砚卿在此刻终于读懂——

那里面写满了荒谬。

此时,恰好一首小提琴曲演奏至末尾。

演奏者渐收琴弓,拉完最后一抹尾音。

池漾看了眼台上,忽地松开了席砚卿的手,迈着大步地朝台上走去。

她一袭红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指尖似沾了阳春水,途经之处遍地花香。

走至演奏者站立的透明高台下,她突然顿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把小提琴。

云杉制造的面板在悬灯晕染下,泛着棕褐色光泽;琴头用整条枫木,色泽更深几许;指板用乌木,似一道闸口,四根弦由此发端,继而渐行渐远。

最后一抹尾音演奏完毕,琴弓下了琴弦。

演奏者微微颔首,缓缓走下高台。

见状,池漾紧闭了一下双眼,随即睁开,眼底清明一片。

她没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抬脚迈上两级台阶,走了上去。

一袭明艳红裙,与一袭素雅白裙,在高台中央交汇。

席砚卿一脸茫然地看着台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下一秒,他看到池漾不知跟那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只小提琴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这高台设在宴会厅的侧边,本来没多引人注目,毕竟对这场商务晚宴来说,音乐本来就是布景,是充当气氛调味剂的东西,不是主角。

结果,池漾这一反常举动,让这方高台,瞬间变得喧宾夺主起来。

池漾这会儿正背对着台下,身后却像是长了眼,能深刻地感受到台下人注视的眼神。

她紧了紧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脚尖一点,悠悠转身,裙摆摇曳,掀起一片喧嚣风景。

她没给看客太多时间。

几乎是瞬间,她一个垂眸,将琴身夹在下颚与锁骨之间,左手持琴颈按弦,右手持弓。

琴弓触上琴弦的那一刻,她微抬了一下眼睫,却谁都没有看。

仿佛那只是一个宣告——

序章就此开始。

☆、惊鸿

琴头的弦被细长手指按下,与此同时,琴声袅袅起。

这是一段极悠扬的旋律。

隐隐的、低低的、缓缓的。

似吹散青烟的一缕轻风,丝丝入扣地把每个音符都打了结,再绕个弯“润物细无声”地漫溢进听众的耳朵。

席砚卿站在台下,瞬间听出这是池漾拿来做手机铃声的曲子——

德沃夏克的《母亲教我的歌》。

她身着一袭红裙,手执一把琴,指尖轻盈一跃,翩跹出一泓清泉,被头顶的柔和灯光一吻,愈发明艳动人。

席砚卿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蓦然怔住。

片刻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就这几步路的时间,池漾用吹散青烟的那缕轻风,掀起了一阵雨;用澄澈透亮的那泓清泉,织起了一层稀薄的雾。

细雨和薄雾看似温和,其实霸道得很。

不留一点缝隙的,为所有人的眼瞳,晕染上一层湿意。

无孔不入,悄无声息。

抵达之时,一场新的雨雾开始鼓动——

她忽然换了个曲子。

前奏倏地放缓,然后渐渐攀升,升至最缠绵处,忽又止住,再往后,是远道而来的、点点簌簌的柔情。

她站在那里,像是一位对夜色款款低语的旅人,温柔却醒目。

但这不是结局。

柔情后,是一派更缠绵的缠绵。

那琴弦似有张力,盈满她的整个体腔。

与此同时,也让所有人都入了戏。

至此,细雨乘上料峭春风;薄雾拢上凝浓愁云。

漫游天地,天地何处尽销魂。

高潮该到了吧。

最烈的风和最浓的雾该到了吧。

所有人都在心底感慨、发问、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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