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番外(183)
他沉默片刻,继而用状似轻松的语气,笑着说:“你这什么语气,生女儿多好,省得我吃醋。”
池漾轻轻哦了一声。
看她这个样子,席砚卿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想要把她心里的那点疑虑彻底打消。
他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是怕我家重......”
“不是!”池漾猛地抬起头,硬生生地打断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道,眼神莫名有些闪躲,“我就是怕,生了女儿,到时候我会吃醋。”
席砚卿轻哂一声,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快吃饭。”
“哦。”
快吃完的时候,席砚卿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他低头一看,是一则机票预订成功的短信——
今晚八点,由京溪飞往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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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席砚卿自然地拿起碗筷走进厨房,准备洗碗。
池漾拽住他:“不用,我来就行。”
席砚卿折起袖子,熟练地打开水龙头,不给她插手的机会,“不能白吃。”
池漾没得逞,只好站在他身后给他系上围裙,“不算白吃。”
席砚卿一低头,就看到一节纤细白嫩的手腕,捻着围裙的外衬绕过他的腰际,此时此刻,他表面有多淡然,心里就有多澎湃。
这人间烟火气,太让人眷念。
想到这儿,席砚卿低下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唇笑了笑。
“为什么不算白吃?”他问。
池漾收回手,在他后面挽成了一个结,解释说:“你付过钱了。”
最开始的那两万块钱,还没用完。
不过,这划清界限的回答显然让席砚卿不太满意。
他轻啧了声:“这怎么个意思?咱俩非亲非故的,跟我明算账呢?”
池漾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非亲非故的,可不就得明算账吗。”
席砚卿挑眉,没再说下去,就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
早餐大都吃的简单,也就两个碗和几个盘子需要冲洗一下,很快就洗好了。
洗完之后,他拿起擦手巾,一边擦手一边看向在旁边插花的池漾。
早晨的阳光温暖和煦,淡黄色的光晕勾勒着她的轮廓,她微敛眉眼,指尖翩然,身上那股子温婉气质,格外触他心弦。
工作上清冷干练,生活中安然娴静,席砚卿还挺好奇,她是怎么能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池漾专心插花,丝毫没注意他在自己身上停留许久的目光。
等到插好之后,一转身,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席砚卿把胳膊撑在流理台上,将她圈在怀里,心里仍然在耿耿于怀她刚才说的话,语气带了丝威胁的意味:“非亲非故才要明算账?你非逼我在厨房求婚,是不是?”
池漾瞬间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满地小声反抗了一句:“明明是你先提的。”
席砚卿被她气笑:“行,就算这茬儿是我先提的,那你就不会反驳一下?你们律师不是最擅长唇枪舌战吗?不是最擅长找出对方的漏洞再逐个击破吗?”
池漾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蓦然联想起杜甫在《饮中八仙歌》里写的那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她再一次被美色所迷了......
想到这儿,她不自然地摸了下鼻翼,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反驳无效。”
席砚卿:“嗯?”
像是终于逮到了机会,池漾理了下头绪,开始心思缜密地举例论证:“那我当时受伤,说不要你抱,你还是抱了;后来在山区,我说不跟你住一起,最后还是跟你住一起了;还有见颜阿姨,我都说不见了,最后......”
席砚卿再一次被她气笑,声线冷然地叫了一声她的大名:“池漾。”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你妈喊你大名的时候。不过,此时此刻,池漾忽然觉得,好像还是被男朋友喊大名比较恐怖......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讥诮:“我那是为了谁?”
池漾无语凝噎。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为了我。”
席砚卿冷笑一声:“你知道就行。”
池漾抬眸,对上他真挚又深情的双眼。她心尖一颤,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嗓音糯糯地问:“你爸妈对儿媳妇有什么要求没有?”
席砚卿心想这姑娘思维怎么这么跳跃,话里带着笑意:“你问这个干什么?”
池漾把头埋在他胸口:“我怕我不达标。”
她绝对不会让席砚卿处在家庭和爱情两难的选择题中,绝对不会。
席砚卿把她扶正,对上她的目光,言辞真切道:“我让我妈跟你见面,白见了是不是?她有多喜欢你,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