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太傅很忙(20)

作者:楚山咕 阅读记录

顾此声看她时,那双深深的眸里,分明是深不可测的考究和打量。

许一盏是不敢再去找顾此声了,否则露了马脚,但凡皇帝太子随便哪个对她生了疑虑,派人去梅川查一查她的事,这些天便前功尽弃,她又只能违背师命,杀回江湖去做个衣食不保的穷光蛋了。

“公子,您不在府时,盛小姐曾登门拜访。”

“何事?”

轻环默然片刻,道:“她似乎是来看何公子笑话。”

许一盏道:“让她看。”

轻环诺诺应了。轻珏则把许两碗抱来,许一盏接过两碗,搂在怀里心不在焉地揉它脑袋。

许两碗伸展四肢,乖顺无匹地窝在她怀里,偶尔打几个小呼噜。

轻珏见她一直没有笑容,忙想找些乐子,笑道:“今儿个您不在,有个小公子想闹两碗玩儿,险些被两碗咬着呢。”

许一盏眼睫微颤:“是吗?”

轻珏道:“——是呀,它很忠心的。”

轻环的余光斜过墙头蹲守的人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问:“恕奴婢冒昧,公子今日没有收获吗?”

许一盏道:“那家伙说,我州试有没有舞弊,和无关人无关——我是听不明白。”

轻环和轻珏又沉默许久。

她们伺候许一盏只有短短几天,却对这位新主子单纯的心性已有几分认识。

新主子心地赤诚,且爱憎分明,恪守原则。虽然暂且看来有几分不通人情,但心思活络、触类旁通,并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

太子对她的忧虑实则都是毫无来由的指摘——这位太子太傅,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该当得重用。

轻珏终于有些不忍,张了张口,却见许一盏忽地僵住动作,自言自语道:“......和无关人无关。他是说,暗中编排我的人,是与我有关的人。”

轻环连忙拉住轻珏的手,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一盏猛地站起身来,许两碗被她吓了一跳,立时从她膝上跃下。墙头蹲守的人影也和轻环对上一记眼神,似乎得了什么暗示,忙也纵身离去。

太子不放心她,顾此声和顾长淮是亲戚,东宫才命人去问顾此声。

这是沈公子的原话,她却一直自欺欺人地迁怒于顾此声。

顾此声和她毫无冲突,也不似和许轻舟有过矛盾的样子,因此他没有理由背地里说她小话。

——为什么许两碗咬了别人,轻珏反而会夸许两碗忠心呢?

太子受过前太傅的背叛...太子身边急缺可信任的人才。

刹那间,许一盏只觉得如芒在背,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她,几乎要将她吞没在瘆人的猜疑之中。她双唇发颤,猛地握住腰间的剑柄,怀疑自己处于无数人的眼目之下。

恰在此时,马蹄达达,有人叩响状元府前的门环。

阿喜开了门,露出来人半张带笑的脸。

那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递上一枚令牌,道:“太子殿下有令,设下小宴,请许大人明日于东宫一叙。”

☆、/小宴/

许轻舟以前教她,做了亏心事就要赶紧跑,然而褚晚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送到她面前,态度过于坦然,以至于许一盏不由得还有些怀疑到底是谁先做坏事。

御书房外温润亲和的太子、会武宴上八面玲珑的太子、凤回楼中谦逊识礼的太子,这人只和她见过三面,却每一次都能给她留下绝佳的印象。只记得他替她挡酒,与人碰杯时,言笑二三,他回过眸,眼中映着煌煌灯辉。

于是喧嚣的人声、刺目的灯、腻人的酒,都在他眼里化作许一盏此生仅见的温柔。

-

此刻,她一生仅见的温柔——这姓褚的小混蛋,着一身杏黄轻袍,负剑站在她眼前。

褚晚龄刚练完剑,抹着汗,歉然含笑,但该有的礼节一分不差:“冒昧请许大人赴宴,是本宫唐突,幸得大人赏脸。”

白白嫩嫩的皇粮在跟前杵着,许一盏本来还想摆脸色,但见着他那张脸,心里的气就莫名消了大半。

她动动唇,心里骂了一声小混蛋,不情不愿地说:“无妨。”

顾长淮垂目立在褚晚龄身后,对许一盏宛如未识。他和褚晚龄都生得俊秀,只是顾长淮已可初窥几分锋芒,至少许一盏对他早有防范——而褚晚龄低眉噙笑,气度坦荡,无论怎么看,都不似许一盏以为的恶人。

——许一盏心里还是不敢信。

“实则今日的宴会,是学生自作主张,特意为太傅所设。”褚晚龄特意叫她早来一步,就是为了这番叮嘱,“太傅若是不喜这样排场,大可先行离宫,学生不愿叫您为难。”

许一盏扫他一眼,心中思绪万千,只能道:“不必了,多谢殿下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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