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对，明明许碧君参与姚薇薇和许淑慧的教育更多，可是两人为什么会养成这种性子呢？

“您是想说，母亲其实并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样？”

因为对母亲有了其他认知，姚薇薇也突然来了兴趣。

姚广胜点了点头，慢慢回忆起了妻子的模样：“你母亲和你外祖父很像，都是聪明人，却不是真正守旧的人。他们只是懂得，在无法改变既有观念的情况之下，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生活得更舒服一些。”

如果姚薇薇的祖父母真的是守旧的老古板，许碧君和许淑慧她们身为女儿，也不可能过的那么自在。

许碧君这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也知道身为许家的长女，若是成为女子中的“异类”，父母所要面临的压力。

她在外人面前将自己活成了受人称赞的许大小姐和姚夫人，可对小妹和女儿的教育，却还是有着默许的放任。她希望在未来，二人能够活得自在一些。

“真是没想到，母亲才是那个如来佛，您呀，就是被母亲捏在手里的孙悟空。”

明白了许碧君的“真面目”，姚薇薇是真的佩服起自己的母亲了。她不仅得到了丈夫专情的爱，还得到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以前谁不夸一句姚夫人的名媛风度？

怪不得以前张慧敏会那么嫉妒母亲，想必也曾在腹黑的母亲那吃过许多哑巴亏吧。

姚广胜摸了摸女儿的头，有些怅然若失：“夫妻之间，哪里有谁拿捏谁。你母亲愿意为了我处理那些烦心的琐事，又为我生下了你，这就是她给我的礼物，也是她的牺牲。”

说完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低垂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前几日毕竣来上海时找了我，他同我说了说你对益生百货的构想，言语间还很是欣赏敬佩。”

被父亲当面说起这事，姚薇薇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做生意的事，到了姚广胜跟前，她就是班门弄斧。

“爸爸，我可还没将你给的钱回本呢，你如何能确定这几家百货公司开业之后不会赔钱？到时候真赔了，还不是您给我擦屁股？”

说完，姚薇薇还一脸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皮。

姚广胜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但也因为女儿的这半是撒娇的话心中微软。

他目光柔和，清声道：“赔钱没关系，若是你真的一点挫折都不受，我才会担心你走错路。”

他并不会担心姚薇薇以后在生意上出些错，当一个人顺风顺水惯了，又有不同寻常的生意眼光时，受些挫折才能在商场上保持理智和敬畏之心。

想到这，他声音严肃了些许：“薇薇，梁茂盛前不久向我递交了辞职信。”

姚薇薇美眸微颤，一脸的讶异，显然没想到梁茂盛居然会主动从益生商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

之前虽然从林菲的口中得知了幕后给她使绊子的人是梁茂盛，但那只是林菲的一面之词，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姚薇薇也不能对梁茂盛突然发难。

副总经理可是个肥差，梁茂盛对于益生商贸也是很有影响力的。毕竟用心经营了十几年，公司里不少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没有足够的证据，姚薇薇如果真做了什么，受益的反而会是梁茂盛。

他绝对会抓住机会倒打一耙，把自己塑造成被人冤枉的受害者。

可是向来对益生商贸有着自己私心的梁茂盛，居然会主动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经理职位？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梁茂盛是另谋高就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梁茂盛不可能会主动离开。他在益生商贸的待遇已经足够高，除非，是有人给了他姚广胜不能给的东西。

姚广胜点头，眼神猛然一眯，变得凌厉了些：“没错，赵家破釜沉舟，居然许诺了他四成的股份，可实在是大手笔。而且，梁茂盛还带走了烟酒厂的几名老员工。”

姚薇薇若有所思：“这么说，赵家接下来是想要将烟酒上的份额趁机拿回去？”

既然是烟酒厂的老员工，手里必定握着一些酒方和烟草收购的渠道。梁茂盛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也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人脉，甚至还有那些通过姚广胜搭上的人脉。

就算那些外国商人更愿意跟姚广胜打交道，可若是有很大的利益驱动，商人的本质还是求财。梁茂盛跟这些人有过来往，肯定也对他们的心思有些了解。

所以说，梁茂盛出走，接下来益生商贸肯定会受到影响。

可是姚广胜想的显然更多：“恐怕还不止烟酒这么简单，但他们必定会开始跟益生商贸打擂台。既然已经得知你去江浙的目的，没准也想在百货公司上掺合一手。我这几日便听说，赵家最近和南京的陆家走的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