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恐婚症+番外(63)

作者:燃蝉 阅读记录

他的幕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来:“这和水患一样,是天灾,最多治您一个撤职的罪。可您在水患里做的事一旦暴露……有的时候,人要学会取舍。”

许蒙背着双手,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对了,院子里那些治不好的死人还没清理完吧……既如此,别失了礼数,咱们把贵宾们迎进府里,好生招待一番。”

*

一向横行霸道、狂妄自大的许志业被反捆了双手,押在身后,整个人战战兢兢的,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面色青灰。他虽然是不学无术,可也知道自己如今当街对陛下不敬,如此重罪,这花花人生算是完了。

可爹一向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他的吧!

“臣不知京中巡使大驾光临,还望见谅。”气派的朱红大门被仆人缓缓打开,许蒙一身官袍,只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蒙了面巾,目光先是快速地扫过了一番灰头土脸的许志业,瞪了他一眼,随即笑脸相迎:“臣最近感了风寒,身子不适,才戴了这身行头,您还请别见怪。”

“许大人,这可不是都城里来的巡使……”护城卫头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欲要上前一步禀报:“这是……”他话还未说完,身侧的穴道却被人暗暗用力点住,顿时失了声,再吐不出一字来。

罗铁将手缓缓收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长相可怖,煞气弥布,是能让小儿止啼的那种凶恶长相,那道刀疤直瘆得人心神大乱。

“不知犬子是犯了何错?竟让巡使大人如此动怒?”许蒙皮笑肉不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半弯了弯腰,作出一个恭迎的动作来。他像是想做出亲热的动作,想拍拍江尘的肩,却被他避过。

江尘扬起头颅,目不斜视地从许蒙身边走过:“强抢民女、滥用私权,你这地方官当得好啊,才养出了这样一个好儿子。”

许蒙先是注意到了江尘的相貌,愣住了一瞬,这张脸还长得真是狐媚勾人,竟真有男人能生得这副模样?随后心底便是无名火起。不过一个都城来的三品巡使罢了,还没他这四品郡守实权大呢,臭显摆什么架子?还敢伤他儿?

许志业如今这副样子也都是他溺爱出来的,毕竟他之前生了五六个女儿,还是娶了好几房能生养的小妾,这才老来得子,所以平日里他总是对这孩子娇惯得不得了,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不过许蒙终究是就浸官场,心底再多不快,面上不显露半分,仍旧是笑意盈盈地将一行人请进府里的待客厅。江尘扫了扫眼前造价不菲的黄梨木全套木椅和壁上的早已绝迹、千金难求的山水画,弯了弯唇,自顾自地寻了主座坐下。

许蒙眼底一沉,拍了拍手:“来人,给巡使大人们上好茶!这可是臣压箱底的好茶,平时都不舍得喝的云巅雾,只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采茶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能用一根绳子系在腰间,徒手爬上去,一个不注意,便要出事。而且这茶产量极少,说是一两赛黄金也非虚名,您赏个脸尝尝?”

有下人鱼贯而入,皆戴面纱,手捧托盘,只是都盖着绸布。

江尘连眼皮都没抬起,懒懒地用手支起下颌,漫不经心道:“就这?早喝腻了。”

许蒙一噎,饶是他再能装,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沉了一瞬,但很快他强笑一声,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来:“茶您看不上,那这些呢?”他掀开一个托盘的绸布,里面竟是令人咂舌的成堆的黄金和银票,随后用一种低沉的语气缓声说:“咱们打个商量,您得了这些,江陵城里的事,您便把嘴缝严实了,权当做不知情。”

江尘的目光却飞快地略过这些金银财宝,如同看一堆废铁烂铜。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畜生事,如今倒是心虚了?”江尘笑语吟吟,在许蒙阴沉的面色中继续语出惊雷:“贪污赈灾救济之粮、结党营私私自贩卖、强制赋税,桩桩件件,哪样冤枉了你?”

“住嘴,你不要不识好歹!”许蒙面色狰狞:“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走,你以为你当真还能走出我这府邸,走出江陵城吗?”

江尘收了笑意,上位者的威压尽现,一字一顿地冷声质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弑君?”

弑、君?许蒙愣在原地,一个可怕的念头刚刚升起,上次同僚之间的一句笑闻猛然在心头浮起:“传闻这新登基的暴君啊,身为男子竟貌若好女,雌雄难辨,绝色艳世,占尽风流。”

他的手僵在原地,不敢打出动手的信号,却见一个女声猛然闯进了大堂,打碎了一室沉寂:“快护住陛下!有面纱吗?都快戴上!别跟这里的人接触,这里也不宜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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