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煞+番外(110)

“娘娘看事向来清明。”

话音未落,程灵却笑出了声,“我清明?我不清明,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到底为什么会死,还有为什么会在她怀孕三个月身孕的时候一尸两命,我都不知道。”

程灵的这席话说完,刘宪没有开口,他微躬着身子恭顺地站在那里,甚至连面色都不曾变。

程灵低头,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心头却渐渐生出一丝痛苦。

“我说她有身孕,你竟然毫不吃惊,看来,刘知都是知道其中曲折的啊。”

“娘娘恕罪。”

薰炉里的香要烧尽了,程灵觉得周围莫名弥漫开死亡腐臭的气息,她靠着椅背,“我不明白,你心中的事,你在筹谋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整个大陈宫,千头万绪,我不是怕措手不及,我是怕我万一失误一次,会不小心害了你。”

“我明白。”

“你明白。可你还是那样的做派。自从寒衣节你病后,我几乎听不见关于你的任何消息,而你,虽然每日慧回办差都会与我对着,可我也听不见一句你的实在话。听说在朝廷和地方,从前跟着你的人要么是撤要么是贬,你已经快被魏钊给剥干净了……我在后宫听到这些,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吗?我不知道你是另有筹谋,还是全然不顾,我想问你…我…”

再说下去,好像就要说出不成体统的话了。四周好像突然猛地涌出富贵精致的器物,那些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龙云纹逐渐从器物上凸显出来,拼命的七窍里涌动。

程灵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一时之间她甚至想要流泪,她恨眼前这个绝世无双又不露声色大人。哪怕作为女人的她已经把那只禁忌的手伸出去了,他依然站在佛海燃灯处,抬头静静地笑笑。

这是要磨死人啊。

“圣人娘娘,不论是奴婢也好,绣儿也好,甚至官家,我们都不愿您受到牵连。”

“我们?”

城灵咳了一声“怎么就有了'你们'和我的区分,那你们当我是什么,这个宫里可有可无,撑着一个皮囊的摆设吗?”

刘宪也有些懊恼,他很少在人面前说错话,可对着程灵,这句话他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程灵想要活得鲜活有情的欲望,然而他又比任何都难以开解她的苦与闷。

好在程灵似乎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

她站起身。

“算了,你告诉我,应该如何处置。”话音刚落,外头李太医等着回话。

程灵理了理袖口,又轻了一回嗓子。方命载荷领他进来。

殿门一开一合之间,热气也已经散尽了。宫人们匆匆忙忙地进来添香添炭。帐外人影凌乱。

“查看得如何了。”

程灵开口问道。

李太医答,“回圣人娘娘,正如刘知都所说,下官查看了碧澄的手掌,果真在左右手上都发现了一道贯穿整个手掌的伤痕。下官又将伤痕和太妃娘娘脖子上的伤痕做了一个比对,发现…是一样的。”

程灵道:“一样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太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宪,像是求证一般道:“刘知道怕是已经看出端倪了。”

刘宪到也自在地接过这个话头,“李太医也觉得,太妃是死于身边人之手吗?”

李太医点头,“是,那道伤口是一根麻绳勒出来的,那根麻绳,也在湖边寻到了,想来…”

“所以现在,也是两两死无对证了?”

“是…圣人娘娘。”

程灵重新看向刘宪。

心里有些疑惑。刘宪办事是如何地神鬼皆怕,她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明不白,又牵扯到殷茹和腹中的孩子,若是换在以往,刘宪一定不会放任此事,他如今的态度,也许只有一种可能…

程灵不太愿意往下想。

恰好内东门司过来安排后事的人也到了,正在外头请刘宪,说要请他去相看木头板子。

刘宪对程灵拱了拱手,转过暖帐往外头去了。

雪突然就晴了,甚至还漏出阳光来。银黄雪白交相辉映。

殿外热闹的评看板子,殿内的宫人们沉默地擦拭着哪具美丽的躯体。程灵把自己追出去的目光收回来。落到手指上,手指却不自觉地越扣越紧。

垂拱殿那边,此时倒是散了。

殷绣送吏部的几位大人出来,中间有一着兵部的一名侍郎。魏钊今日在与他们谈论调遣顾盏军队的事。

前几日,兵部侍郎汪星上了一道秘折子,魏钊对着这本折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迟迟未绝,今日才终于传召了他,谁想言辞问答,果然不甚流畅,着实不像能想出这种以兵制兵之技的人。

魏钊心里泛了疑。此时关头,他刚刚借郑焱的手掐断了徐牧南方老巢的军费,就有人献上这样一个计策,看起来到当真能一举下了徐牧所有的人和力。实在有些巧。

她与灯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