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煞+番外(139)

此时众人都没有了兴致,宴冷菜凉,狼藉之感陡然席来。

程太师老泪纵横地瘫坐在椅上,年轻的学生陪立于他周围,低声相劝,魏钊低手,将程灵从地上扶起来,抬头对杨嗣宜道:“送圣人回宫。回来道朕这里来回话。”

杨嗣宜忙上前扶住程灵极不稳当的身子。

程灵松开他的手,望向程太师。程太师喉咙里哽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面对女儿决绝而悲哀的目光,除了心如刀割之外,竟连泪都要干了。

“父亲,是女儿不孝。”

程太师和眼摇头。

在他们这样的世家门第,清白的身子,清白的名声,已经传承了上百年了,大陈的世大夫观念之中,哪怕一贫如洗,只要名声还在,家族就可以传承下去。程灵和程太师,都顶着家族清白干净名声,过几十年,但是,直到这一刻,程太师才发觉,向来坚硬沉着的心,突然之间有了一条裂缝,这条裂缝不代表他肯承认女儿鲜明的‘爱憎’,而是从亲情上来说,他当真是心疼了。

悲哀在于,痛不能言,疼不能说,他只能默默地目送杨嗣宜陪着程灵离开。

一条香花满地的道路,路上曳过金绣的凤尾袍子之后,红乱香散,一地狼藉。

徐牧命人拖过一把椅子,在程太师身旁坐下。

“官家,臣还有一事要问官家。”

魏钊回过头。“是南边军饷的事?”

徐牧笑着点头,“官家圣明。”

白庆年心里头窝火,早再一旁憋不住了,径直走到徐牧面前,“徐大人,淮河水难以及波及淮南诸多稻田,致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国库已将去岁的税银点算,拨往淮南赈灾,徐大人,国在时艰之中,大人所求未免过多。”

徐牧似乎毫不在意,“白大人的话,本官不是不知道,也罢了,云贵边境上蛮人的骚动如今也渐平,新军暂时不操也罢。如今是四月,今年的税银要收上来,估摸得八月过后了,官家,臣知淮南有难,国家不易,臣可以先就任南方,领军屯田,但如此以来,军队恐疏于训练,一旦蛮人入侵,臣先在这里给官家请罪,但凡臣有不敌,请官家念在臣年老体虚,又空乏军姿的份上,恕臣之罪。”

“好,舅舅,后日北城门,朕亲自端酒,送您南出。”

徐牧点头。“好。臣先谢官家。”

***

艮园席散,天已擦黑,宴上的人见证了一场看似不见刀剑的交锋,心里正各自盘算着魏钊与徐牧的得失,没有气节的人甚至开始考虑其了从新站队的事。车马隆隆地从汴京城的正道上行过,城中的而百姓得了消息,都闭门回避。一时之间,万家灯火燃起,屋内炕头上热闹,男人女儿和小儿坐在一起闲说家长里短段。街道上车马不休,车中的人各怀心思,想得却是大陈宫里的家长里短。

说起来,也都是人性中的那些事。

刘宪和郑琰一道回汴京,正是在黄昏时入的北城门。

北城门上的守卫本来就认得刘宪,忙开了城门来拜见,郑琰见城门上戒了严,他到是才从地方的入京,对汴京城也不大了解,便向刘宪问道:“今儿什么日子么?城门戒严。”

刘宪握住缰绳,朝城中看了一眼,只见万家灯火通明,城中主道上却只见车马不见行人。

侧头问城门守将道:“今儿是宫里的钓鱼宴吗?”

守卫忙回道:“刘知都神了呀,这也是能猜到的。”

刘宪下马笑了笑,抬头对郑琰道:“看来不能骑马进去了,一道走走吧。”

郑琰为人正直耿介,与刘宪在外相处下来,到也对这个被百官诟病的内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听他这样一说,便夜翻身下马:“我到是乐意,不过,刘知都今夜不回宫么。”

刘宪拍了拍袍角上的尘埃,“明日再回也是一样的。”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从远处骑马过来。今日城门上是戒了严的,这个时候有人奔马过来,城门守卫自然万分戒备。

刘宪抬头看去,却见那马上的人是杨嗣宜。

“是杨供奉。”

守将听他这样说,忙眯眼儿细看,果然见马上的是杨嗣宜。他如今是魏钊身边的人,出入城门到不多,守将正愁寻不到机会与他攀上关系呢,连忙叫人把刀剑都收了。

“快快快,别惊这供奉大人的马。”

说着,杨嗣宜已到了面前,他到是没有空领守将的情,径直走到刘宪面前,张口就要说,又陡然看见郑琰站在刘宪身旁,话在喉咙里面一哽,加上将才马奔得快,竟忍不住一阵咳嗽。

刘宪有些好笑。“怎么了,怎么迎到这个地方来了。”

郑琰到是看出了是因为自己,杨嗣宜才不自在,便朝刘宪拱了拱,“刘知都,您有事,我就不打扰了,闲时再也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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