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正妻(89)

作者:旷宇 阅读记录

俞四见了齐母,竟同先前大不一样,先前总觉齐母有些瞧不上自己,今日却不然,有了些逢迎之意,齐母起先是高兴,问了他一些情形,接着声音有些沙哑,后头沙哑中又难掩几分哽咽。

从齐母房里出来,有些浑浑噩噩。

——竟有些忘了,自己是来站班听差的。

这府里原是见熟的,秦业他娘带了他见老夫人,便没有引束之人,这一忘之间,一个念头从脑仁里头钻出来,想到齐珏无意间说到过尚月蓉仍做丫头,没被置在里头,而在东边原本那几处屋子里,一时打定主意,脚下便乘快作步。

他一路避着人,那先前见过的自然也只行一礼,他胆子甚大,做“贼”也不把虚气挂在面上。

到了那几处屋房,沿着窗格子便看到了他朝思暮想之人。

尚月蓉也瞥见他,很是惊异,俞四想把门扉带上,尚月荣让丫头把门打开。

“俞四老爷有何话,我们去外头廊下说。”尚月蓉放下手中针黹活计,正言道。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淋下,那一腔自火热冷了半截。

俞四有些激动,只说道,“原是你在‘和声署’里头,我总怕你吃了亏,念在当日,你也不应这般对我。”

“你走吧,老爷知道了,恐生事端。”

“好,好,”听得尚月蓉称他老爷,俞四自以为他们是“明堂正道”了,一时间红了眼眶。

“我只问你一句。”

尚月蓉未答应,他接着道,

“那年‘走月亮’,我们头一次见的晚上,从月洞里头走出来,你先见着的究竟是我还是他。”

“这便是你当日在冬院外头口口声声要问明白的话?”尚月蓉皱眉。

那皱眉间有一丝嫌意,俞四已无心气言语,只点了点头。

“那我今日便回答你,不记得了。”

尚月蓉只觉荒唐,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侧脸一旁。

俞四不明其理。

“我不记得了。”尚月蓉复了一遍。

俞四有些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自顾笑起来,样子有些狰狞。

不记得了。

自然不及得他,也不记得齐靳,如此说来,他二人自负人物派头,便皆是自作多情,想到此处,不知哪里来了几分邪意,心底里除了悲竟还生了些喜,有些报了仇了快意,自觉都有些疯魔了,只答应了两个“好”子,转头便去了。

第44章 借粮

临冬便是这治中之母的生辰,这一年的雪来得早,治中府门外大雪飘飘,因各府的车马轴子络绎,这门前虽飘着雪,却积不起来,省了扫洒的好些事情,因南边的战事吃紧,喜丧等事一律从简,这平日里头的传杯递盏、低吟浅唱皆须收敛,但为表冬日福寿祥瑞,只在府内各处挂上了罩着新制的蝠纹红纱的大红灯笼,这廊院里头未曾扫雪开径之处积了尺来厚,红梅半开着,上头缀着棉絮般的雪团,映衬着那雪幕里的点点红亮,这样子做的寿辰,确有一番祥瑞。

人影幢幢,治中府内四进厅,大门位于东南角,坐西朝东,各处殿宇也不算大,天渐渐沉下来,因雪色却不见黑,虽夜浓下来,却越发显得亮起来,宝蓝色的天空,便像锦缎一般的一束蓝纱裹下来,人来客至,正厅屋檐底下治中家中的几个兄弟作陪客,来来往往。

里头按照官阶都落座了。

齐靳是上本应坐在上首,只今日帝师老鸿儒周大人也来庆,现如今卸了任,在家读书下棋,他老人家是泰山北斗,却不可不重,自然坐在上首。

老帝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婴儿般拳头大小的核桃,在手心里头摩挲着,说道:“想南边的战事也差不多了,那个长生叛军叫石翼的,带着他的队伍从南京出走了,往江浙一带去,你们可都听闻了?”

这是他老人家华发抽簪,身不在朝堂,心眼神意仍在朝堂的一副表示,要听的自然不是“知道了”。

治中为其学生,自然知晓老师的意思,只是今日做主人的,是要四处周旋,忙做得“鲤庭趋”过来,他在这上头不善,一时也应不出话来。

这底下自然有不晓事的,是一副早明白内情的做态,只是齐靳先接言了,“老大人遗爱千秋,耳目灵通,果真是下官辈所不及,正好大伙儿都在,还请老大人不吝赐教。”

这是他这一句话都点醒了众人,是要接这一番话茬了,于是也跟着恭维奉承了一番。

老帝师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是那种久违了的被众人所捧的得意,只笑道,“‘忙处抛人闲处住’,官场之繁剧如今同我无涉了,只是我在前头的那些学生,知我关心国事天下事,特意书信给我,故比大伙儿知道得多些。”这自然是彰显自己羽翼丰满,门生遍布要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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