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解又无辜，疑惑得非常真诚。

男孩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啊，我是刚来的实习生，师兄叫我小杰就好。”他说话温温软软的，让人听着非常舒服，“之前我们见过一面的……可能是我存在感太低了，师兄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周青文没接他这话，而是没个正形地撑着桌子一跳，坐在了桌面上。他这一跳不小心压着了自己的衣角，白九爪子一痛，不由自主地抽着气挣扎了起来。

衣服口袋不自然地蠕动着，露出了黑漆漆的一团，小杰有些吃惊地指了指周青文的衣服，“师兄……那是什么？”

周青文不以为意地抬起手把白九的爪子解放出来，扬着嘴角笑得灿烂：“这个啊，大黑耗子啊。”

大黑耗子？小杰吓了一跳，可定睛看去，他分明看到了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是兔子吧？小杰心里松了些，可很快又提了起来，“师兄，我记得实验楼里是不允许带宠物的吧？”

周青文随口给他顶了回去：“谁告诉你这是宠物了？这是食物。”

小杰：“……”

白九：“……？！”

小杰声音弱弱的：“那个，食物和有色饮料好像也不能带……”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轴呢。”周青文义正辞严地谴责他，“宠物也好，食物也罢，归根结底就是个说辞而已。实在不行，那就把它当实验材料嘛，小白鼠可以用，大黑耗子就不行？”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小杰一时无言，白九怒目圆瞪，场面太热闹，反而让他们忽略了外面的声音。“什么大黑耗子？”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性踩着话音踏入了门内。

白九来不及闪躲，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人的视线，女人一愣，随即轻轻地蹙起了眉，“园区守则第九条，实验楼内不允许携带宠物进入。”

“吴主任。”小杰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向女人打招呼，女人“嗯”一声，目光却落在周青文脸上，似乎是在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青文从桌上跳下来，也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吴主任”。白九能听出来，他跟这吴主任，不熟。

甚至根本就不认识。

周青文“唔”了一阵，仿佛是在考虑措辞，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是在编瞎话。吴主任轻叹一声，也没催他，周青文不说话，她就转头问小杰：“找我什么事？”

小杰把来意讲明，吴主任微微颔首，“行，我一会儿就去处理。”她抬手把小杰挥退，等房间里只剩她和周青文时，才关上门，回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又这么乱来。”

嗯？白九有些诧异，周青文明明是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可这个吴主任，看起来好像又跟他很熟？

周青文自己也很诧异，但他反应很快，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下次不会了。”

吴主任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有些责怪道：“每次都这么说，你哪一次改过？行了，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他俩到底啥关系？白九迷茫了。

周青文很会顺杆往上爬，听她这话，立马坦言了自己的来意，“想让你帮我开个通行证。”

“你要去哪？”吴主任又皱起了眉，“外面抓逃犯呢，不安全，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这？”

外面抓逃犯？不是只有这层楼在抓吗？白九略一思考，得，可能是这里找不着他们，搜捕员跑外面逮人去了。

周青文随口编瞎话，“我累了，想回宿舍休息会儿。”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关心他。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吴主任顿时有些担心地抚上了他的脸，“累了？是刚才被爆炸吓着了吧？唉，我都听说了，整个实验室里就跑出来你一个……”

他就是那个唯一跑出来的实习生？白九想起之前在走廊上听到的对话，果然，这人跟刚才的爆炸是有关系的。

可偏偏他们不接着往下说了，吴主任转身坐在了桌前，“那行，我给你开一张，但你得答应我不能乱跑，就在宿舍里好好待着。”

“好嘞。”周青文答应得很爽快，可白九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安分。

有了通行证，这一路上就没人拦周青文了，他走出大楼，挑了个隐蔽的角落把白九放下。

离开前，周青文随意对白九挥了挥手，“拜拜。”

衣袖滑下，这次白九看清楚了，他手腕上确实有个骷髅头造型的简笔画图案，加上下面那串编号，风格和他们手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可能，也确实是出自同一个系统呢？

周青文转身离开，白九躲进路边花坛，心里渐渐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