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我的夫君(96)
是啊,高宥以后应当会纳妾,除了和她生孩子,还会和其他女人生孩子,他在外觥筹交错时,难免要在胭脂堆里滚上一圈,这世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除非他不是皇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百姓,没有身份尊荣,没有名权相压,也没有什么使命和银钱,只有一间茅草屋和她,如此这般,才有可能守住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蔻面上笑着,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在滴血。
人生在世,总归是有许多不得已,譬如她当初不得不嫁到四皇子府,再譬如高宥如今不得不远离京城,到这朔方来。
即便是做皇帝,也有不得已,更何况是他们呢。
回合琥馆的路上,周蔻时不时望一眼身边的高宥,只见摘下面具的他神色略有倦怠,正在闭目养神,周蔻想,他应当也是烦于周旋这些事的吧。
她不时投来的目光,终于让高宥睁开了眼,温热的手掌拢住她的手,高宥问她,“今儿个怎么恹恹的。”
周蔻说没有,又冷不丁问他一句,“你和城主聊的开心吗?”
高宥弯了唇角,“还不错,这窳浑城的城主总算是个聪明人,招待周全,很是殷勤。”
招待有多周全呢,应该是美酒佳人伺候的可人意,周蔻默不作声抽回了她的手,感觉心脏在一阵阵抽搐。
她露了个笑,说好。
原来他不是烦于周旋的,也是会高兴有人温柔小意的,想想也是,老守着一个女人,即便是神女仙妃,也有看腻的时候,偏偏高宥是个最体贴的,真有什么反感,也不会表露于面,仍是和和气气的对她。
哪个男人不盼着娇妻美妾呢,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以为,他只要她一个就够了。
高宥察觉出来周蔻有些不对劲,但他问她,她却只说没有,转头冷冷淡淡,失魂落魄的,原想和她敞开心扉说些体己话,但刚到了合琥馆,就看见仇副将浑身是血。
高宥登时疾步过去,只见仇副将垂头丧气的,佩刀也断了一角丢在旁边,他无不懊恼道:“属下轻敌了....”
高宥见他袍子到处都是割烂烧黑的痕迹,叫人唤了军医,查看过伤势后得知无碍,才松了口气。
巾子擦了擦手,他坐下道:“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仇副将领兵才到帐头山时,见那匪寨中已经人去楼空,以为扑了空,便叫人大肆开始搜山,却不曾想那流匪提前在山中各处都埋伏了人马,点了火油,趁乱伏击,仇副将一时不察,险些被流匪收了性命去。
仇副将有些赧然道:“要不是属下掉以轻心,也不至于折进去一两百个弟兄,这事都赖我,殿下要打要罚,我绝不会说个不字!”
他梗着脖子,当真一副生死不怕的模样,高宥瞥了他一眼,慢慢道:“你是该罚,这个我暂且记下不会忘记,只不过现下不是该罚你的时候,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仇副将只好悻悻然低下头。
高宥手下从没有第一回 就吃了败仗的先例,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极要强的人,当即连夜把人都召集来,排兵布阵半宿,最后敲定于明日黄昏时分,由高宥亲自带兵进山突袭,窳浑城的地方军在后接应。
等他回房,已经是亮起了鱼肚白,一轮下弦月将落,刮起风来是干巴巴的刺冷。
火盆中的炭火燃了一夜,已经渐白了,他翻了翻火星子,从竹箩里捡了几块放进去,才重新有了暖意。
外间守夜的萱花听到动静,睁开眼来,正要行礼,又被高宥拦住。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声点别吵着人,又问,“昨儿个皇妃歇的好不好?”
萱花摇了摇头,“皇妃自打跟殿下从城主府回来,就一直什么精神,奴婢问她什么也不说话,皇妃洗漱完就在等殿下,直等到三更天才睡去,奴婢给皇妃盖被子时,见她眼角还挂着泪。”
周蔻的心性最是白纸一般,好或不好都会表露在脸上,她藏不住心事,心思也不深沉,纵使平日里有些小脾气,在高宥看来也是姑娘家的可爱之处。
像今日这样忧心忡忡的,他还从来没见过。
仔细想一想,昨儿个她是跟着自己先去了城主府,男客女客分开宴请,她被城主夫人邀去了,再碰面回来时,情绪就不对劲了。
要说出问题,那定是出在了城主夫人那里。
高宥心里有了主意,唤人去查一查昨日城主夫人和她究竟说了什么,自己解了束带锦衣,进了内帷。
第50章 羊肉面
她小小一团缩在床的角落里, 身上还披着一件外衣,双臂环住了膝盖,整个人像小羊羔一样卷在一起, 浅花枕面上虽然干了, 但不难看出有一滩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