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心情不爽想打我了!你这是体罚员工!”
程晋已经站了起来,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官要是不体罚体罚,都对不起你的——”
“阿从!救命啊!”
惹不起还逃不起嘛,猫猫脚底抹油,飞一般地窜向厨房。
阿从刚从另一个厨房要了半只鸡过来,正准备炖鸡汤呢,潘牢头就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潘小安刚要转身指人,然而一回头,程酸酸的魂都没一个。
可恶,他又被耍了!!!
“怎么了?”
潘小安虎着脸道:“阿从,我想吃炸小鱼了,呜呜呜,你出去开酒楼后,都多久没给我炸过小鱼干了!你还给他炖鸡,他根本不需要!”
阿从:“……少爷说,炸物吃多了不好。”
“哪里不好?”
阿从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的方式:“对脑子不好。”
潘小安:……辣鸡县令!
戏耍完小猫猫,程县令通体舒泰,抱着碟芝麻酥就回了书房处理公务,今日黑鹿鹿不在就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事,坐回办公桌没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现代很多心理学家说,人的梦境是人潜意识的无意识表现,程晋很少做梦,倒不是说他睡眠质量每天都很好,而是他本就少做梦。
可今日,他却难得做梦了,并且还是个清醒梦。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里一片白茫茫,他往前走啊走,忽然就走到了一片山坳里,山坳里有个山村,他只觉得眼熟极了。
山村人口并不多,穿的衣服却古朴极了,他无从辨识这是哪个朝代的衣服,只是看料子,应不是前朝,更不可能是今朝。
好奇怪啊,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程晋怀着这样的疑惑进了村子,村子祥和一片,村头还有小孩玩耍,明明是他从未听过的方言,他却偏偏能完全听懂。
真奇怪。
就在他要走过这群孩子去其他地方时,他忽然看到缩在角落里窥伺群童的一张脸。
“啊——”
程晋蓦地睁大了眼睛,他伸手一抹额头,居然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冷不丁又出了一身冷汗,明明是个非常平淡无奇的梦,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张脸他也从未见过,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眼熟?
好端端的,竟做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梦,程晋原本自王赤城死后,便感受不到那股恶意了。可现在,他只觉得这股恶意去而复返,甚至……比上次还要强烈许多。
或许,他该去地府找判官老爷问问周嘉的前世,庆恒既然敢在他面前提这个,那就说明周嘉的重瞳,恐怕来缘颇深。
程县令做了个怪气怪气的梦,也不敢再睡,便去厨房找阿从弄点吃的,正好离庸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汤溪,闻到熟悉的鸡味,双方正好在小厨房门口狭路相逢。
“这是阿从炖给我吃的!”
“见者有份,阿从都多久没回来做鸡肉了!”
“就半只,哪够您塞牙缝啊,还是别吃了!”
“居然才半只!必须分我一半!”
当然了,最后还是在阿从的主持下一人一半,还各得了一碗鸡丝面,并一叠素拌菜,还有早些日子做好的豆腐香肠,正好蒸了就面吃。
不过阿从弄好,就差不多快到酒楼营业时间,虽然晚上食客少,但他还是很快赶了回去,同他一块去的,还有对小鱼干心心念念的潘猫猫。
“怎么样,弄清楚鄂家的事由了?”
离庸吃了块鸡肉,连皮带骨一起吞了,忽然语出惊人:“我去的时候,鄂家那老头正好嘎嘣死了,你说巧不巧?”
第203章 慷慨
“哈?死了?你说谁死了?”
离庸回道:“那鄂家的老太爷, 新科状元郎姬相公的外祖父,突然就没了。”
作为官场人,程晋的第一反应是这位姬相公官途可谓多舛啊, 刚考上状元就被冤入狱,刚一出狱就要回去奔丧。
本朝重儒学, 外祖属于小功之亲,须服丧五月,别看这五个月听上去不多, 但如今是新帝临朝, 保不准同科的进士就得到机遇平地飞升, 而且新科进士入翰林,最初的交际是最有用的。
这位姬相公看着也不是善于钻营之人,想要打入官场,光凭才学是不够的。
“你这一脸惋惜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程晋低头吃了口鸡肉, 才道:“没什么,就是有些遗憾御史台可能要少一员猛将了。”
离庸:“……说人话。”
程县令便把读书人丁忧的规矩给妖好心科普了一遍。
“你们凡人就是会给自己定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父母嫡亲守也就罢了, 居然连外祖都要守,人死了便死了,多烧些纸钱不比这来得有用,说穿了,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孝心’。”离庸对此显然嗤之以鼻,“本来命就不长, 还守这守那,平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