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她嫌富爱贫(92)

作者:途三妖 阅读记录

浴室外有面极长的半身镜,因为蒸汽蒙了层水雾,康颜擦干一小片,勉强看清自己,从脖子连到锁骨烫红一大片。

K字项链依旧新买似的亮闪闪,几颗碎钻掂着很有份量。康颜握住吊坠,手指越收越紧,肌腱暴起,指尖用力发抖。

她蓦然松懈力气,肩膀也垮下去,看着自己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康颜,你怎么这么贱啊?”

她居然舍不得拽掉。

起先为了抵债,后来因为谣言自暴自弃,却不知何时她变得这样虚荣,电视小说那些小白花都是有把柄才不敢抗争,她没有,她贪恋他的身体和地位。

当许永绍抱她吻她喊名字,她会错觉自己是被爱着的,尔后又洗.脑这是男人兴奋时胡言乱语,她理应拒绝沉沦。

可惜就像吸.毒,自以为一点点再一点点不会成瘾,如今已毒入骨髓。

*

开年以来许永绍还没和全胜单独约过饭,只因为熊保昌的事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尘埃落定没有翻转余地,全胜便也没再打来。

今天接到全胜约饭的邀请,许永绍还挺困惑,毕竟这时候还有大烂摊子等全胜收拾,应该火着屁股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约老朋友碰面。

疑惑归疑惑,许永绍还是驾车去赴约了。

全胜约在山大附近一家老字号露天烧烤摊,摊位摆在巷尾,不比烧烤街热闹,几张圆桌方桌拼成席位,快到饭点还没坐满人,安静冷清。

许永绍停好车,全胜已经点了一盘羊肉串,抱着雪花啤酒给自己碰杯。他头发也不知几天没洗,比塑料桌布还油汪汪的,脸也亮得能当镜子反光,刮刮说不准能掉一层油蜡。

许永绍坐着塑料板凳,全胜喝的酒意上头,怂恿许永绍也来一杯,许永绍推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动过手术,平时应酬就算了,和你就不来这套了。”

全胜摇着头给自己斟酒:“唉,你看我这身体多好,铁打的胃,当酒囊子都没问题。”

全胜拎着瓶颈回头,炭火烧的白烟从店里排出,呛得狗都得撒丫子跑路,全胜却深嗅了嗅:“好久没沾过这种路边摊了。”

他指水泥巷道:“记得不?我们在山大读书时这条巷子还是石板路,白天夜里很多摊子,有卖吃的有卖二手货的,特别热闹。”

许永绍点头笑:“记得,那时候我没钱,你老请我吃,抽烟喝酒都是你带的。”

全胜叹口气:“是啊,后来拆迁搞开发,这边小摊贩都迁走了,就剩寥寥几家。”

言及此处,许永绍也有点感慨,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

全胜咬下肉串:“我老婆…哦不,我前妻,我前妻说我变了,她埋怨我已经没有经营婚姻的心思,只晓得玩弄感情玩弄人心。”

“她说离婚,我想离就离,三十多岁大好前程哪里找不到女人,现在一看,一群莺莺燕燕居然找不到一个真心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一个人自以为能玩弄人心时,他就已经不配得到人心了。”

全胜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往事,许永绍分不清他是醉话还是真话,或许两者兼有。大概是对未来心生迷茫,全胜趴桌上追悔过去,后悔不经营爱情不侍奉双亲,大把青春浪费在尔虞我诈中,最后竟是一场空。

许永绍只听不问,等全胜把苦水倒干净,他搀着全胜往巷口走。

全胜说:“你不用送我,我叫了代驾。”

他走路踉踉跄跄,脚一崴往墙根扑,许永绍扯住他后背的外套,全胜后仰撞到许永绍的肩,笑两声,说话喷酒气:“听过《义犬冢》的故事吗?”

“…什么?”许永绍没听清。

全胜摆摆手:“别送了,别送了…”

他钻进白色轿车,引擎发动,车尾灯亮起,朝远方驶去,起先还能辨认那两点荧光红,后来马路涌入车流,渐渐融成一片红,再也寻不见原车。

许永绍上车,不想回那栋安静的宅子,漫无目的地在马路巡回,不知不觉开到了五丰路。

望见熟悉的牌坊,许永绍愣了愣,自嘲一笑:“怎么就来这里了?是被全胜的忆往昔给感染了吗?”

他下车步行,主干道几十年没变,而年轻人更会玩会打扮了些,一双双小情侣互相拥着搂着,大庭广众的毫不避讳,啵啵声一对比一对响,比零几年他读大学时开放多了。

许永绍插兜逛学校,像远海的船,随风浪四处游荡,似乎在寻找锚定点,来栓住这他艘饱经风霜的船。

正散漫漂流着,许永绍望见了翻新的图书馆,十几层高楼灯火通明,甚至能透过窗户看清奋斗的学生。

十几年前,这里也曾是他的常驻地。

许永绍站在马路对面,玻璃大门人来人往,路灯亮堂堂,人群聚底下白得发光。有抹瘦长影子推门,手捧巴掌书,嘴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合书默背,粗黑长发被路灯一照,轮廓泛着毛绒绒的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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