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教训后，裴颜淮快速拿起笔算题，没两分钟又走神。

“裴颜淮。”沈知弥沉着脸叫他。

“啊……”裴颜淮呆愣转过脑袋，对上她带着冰雪的琉璃眸，心想不好，是不是要被教训了。

“你要是不想写题，我们商量些别的。”沈知弥拉过他凳子，裴颜淮直接被送到她跟前，双腿被她夹在中间。

“聊……聊什么？”裴颜淮看地板，不敢再看她。

“你集训的事情，我的想法是去江都。”沈知弥选了几个地点，权衡后她选了最远的江都。

裴颜淮反驳：“不去！”

见她脸色骤变，裴颜淮别开脸小声道：“好远，我不去……”

“江都是历史古都，很多大家都定居那里，是个写生的好环境，学校我联系过了，课程上的安排很丰富。”

沈知弥事先了解过，京都的集训学校虽然课程安排上很好，练习强度适合应付考试，但是江都更适合裴颜淮，他的画作她都一一看过，基础很扎实，他对于创造和色彩的运用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去江都开阔他的眼界，接触一些过着恣意生活的大家，他的收获会比在京都学上十年都有用。

她的用心却被他拒绝。

“我哪都不去，我要在京都。”裴颜淮不满，他听班里很多同学讨论过，大家几乎都选择直接到京都大学附近的机构进修，为什么他就要去江都。

“江都会更好。”沈知弥耐心道，他住在京都时间长，以为他是出门在外不习惯，所以心里抵触。

“我不要。”裴颜淮挣脱出来，他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沈女士说让我自己选择，我就选京都，我哪都不去！”

她拦下他，恢复往日的冰冷：“你去哪？”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他把东西胡乱一塞，拎包就要跑。

沈知弥快他一步到门口，把门反锁。

“干嘛！”裴颜淮凶巴巴问。

“裴颜淮，现在我说的话不奏效了？”沈知弥觉得他情绪很反常。

“那要我答应您去江都吗？您的话就是起效果？这就是在命令我。”裴颜淮拉开她手要开锁。

沈知弥反扣他手腕，把他拖到沙发上：“坐好。”

她语气透着怒气，裴颜淮怂成缩头小乌龟，不满鼓起腮帮子。

“小淮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好愿意出去的。江都很好，你现在的作品还属于稚嫩阶段，江都会给你很大启发，相比于到考场上你一成不变的笔画勾勒，我想老师更愿意在你的画作里看到你的奇思妙想，你所勾画光怪陆离的世界，属于你独有的世界。”

学艺术的人很多，自成一派的人很少，能永远被记住的更少之又少。她不要求裴颜淮做得多好，起码他能在画画时感觉到，他处在芸芸众生，但有了绘画他不单单是众生，他也是独特的一个。

她说的道理他听下去了，但不想答应。

“江都……好远，不喜欢。”

答应又怎么样，他就要反悔，他只是不想离开沈知弥，他有错吗？

偏偏是最远的江都，邻市不行吗？邻省不行吗？

“我会去看你的！”沈知弥心软，她也不舍得把小软包放过去这么久，只要他能更好，她愿意忍受相思的苦。

“我……”裴颜淮含着泪望着她。

沈女士为他考虑这么多，她为他撑起一片天，让他在这片天空下肆意逐梦，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拒绝，真是不该。

“对不起……”他道歉却还不愿意松口答应。

“小淮，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不去了。”沈知弥叹气，见不得他难受，若是不乐意，那便不去了，大不了下一次她腾开时间陪他去进修，来日方长不急于现在。

“我会去。”他伸手要搂她脖子，委屈靠在她身上：“但是您……您必须去看我。”

“好。”沈知弥释怀一笑，她顺着他背，怕他又要哭到打嗝。

“以后生气不许跑。”沈知弥对他收拾东西就走的行为不喜。

“我……我又说不过您，还不能跑吗？”裴颜淮就怕自己像现在这样妥协，虽然有一半是自己情愿的，但还是不服。

“不能，永远都不能跑，跑了我怎么哄你。”沈知弥笑道。

“您哄人方式一点都不好！”霸道不讲理。

“那要怎么好，亲一口？”她捏着他下巴问，说这句话时又板着正经的表情，实在骂不出流氓二字。

裴颜淮臊得不行，搂着她脖子埋头不说话，权当已经哄好。

“亲我不用告诉我，要不多……尴尬啊。”裴颜淮小声在她耳边道。

沈知弥心里无奈啊，小软包也会勾引人了？心猿意马的话让人就想狠狠欺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