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56)

静?

居然和江月莲用同一个封号!

沈茴心里忽然堵得慌。

皇帝失了个女人,就将要其姊妹拽进宫里来,这是什么毛病!

静才人江潮漪望了一眼远去的凤舆,慢慢收回视线。她心里想着今日刚入宫事情太多,赶明儿要去皇后那里一趟才是。

·

沈茴带了糖果给齐煜。可她见到齐煜的时候,也见到了站在齐煜身边的裴徊光。

她站在门口,抱着个硕大的糖盒子,忽然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姨母!”齐煜看见了沈茴,高高叫了一声。他爱跑爱跳,若不是伤着腿,一定跑到了沈茴面前。

沈茴只好迈进书房,将糖盒子放在齐煜面前的案角。她看了一眼齐煜正在写的字。齐煜还太小,认的字不多,写的字也不大好看。是以,裴徊光让他照着临摹的字,变得格外显眼。

裴徊光在教齐煜写字?

沈茴又去猜,这又算不算他的奖励?

“姨母,你今天早上去哪啦?”齐煜问。

沈茴正想着如何回答,忽听裴徊光开口。

“娘娘一早不在寝宫去哪里了?”

齐煜竟又跟着问了一遍:“去哪了呀?”

沈茴看了裴徊光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她打开糖盒子,拿起一块糖,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剥开糖纸,将奶白的糖块放进嘴里吃。

齐煜眨眨眼,他也想吃……

沈茴这才抬起脸来,望向裴徊光,语气寻常地开口:“掌印今日清闲,竟有空来煜儿这里指点功课。”

裴徊光“嗯”了一声,道:“娘娘既来了,陪大殿下读书这事该由娘娘来做。”

他向一侧迈出一步,将位置让出来。

齐煜看看沈茴,又看看裴徊光,再看看糖盒子里的糖块。

一排宫婢双手捧着新剪裁的花卉进来,像往日那样换下屋内架子上、案角处等地昨日摆上的花。

裴徊光抬了抬手,捧着花瓶的宫婢停下来。他将白瓷花瓶里色泽最为浓郁的蕙兰扯出来,放在沈茴面前的糖盒上。然后才转身往外走。

沈茴茫然地望着面前的蕙兰,不由喊住了他。

“掌印。山茶枯了。”

裴徊光转过身来,诧异望过来,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沈茴蹙眉。

上次那支山茶被她带回去,放在花瓶里好好养着。可没了土壤,山茶根本活不久。直到那支山茶枯萎了,沈茴都没想明白裴徊光递给她那支山茶是什么意思。

山茶的用意还没猜出来,面前又多出来一支蕙兰。

裴徊光瞧着沈茴紧皱的眉心,转瞬明白过来。他一想到自己随手放下支山茶,让小皇后瞎琢磨了许久,顿时心情大好,笑着出了书房。

沈茴仍旧揪着眉心。

“好看!”齐煜拆了糖纸将糖块塞进嘴里,口中呜噜着,“花好看,姨母更好看!”

沈茴眨眨眼,再看向安静躺在面前的艳丽蕙兰,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滋味。

裴徊光走到书房外,弓指敲了敲窗棂。

沈茴吓了一跳,抬头望他。

“娘娘瞧见咱家的骨戒了吗?”裴徊光眸底染笑。

——那枚滚进书橱底缝的骨戒,她得赔啊。

第26章

骨戒?

那枚骨戒毕竟是沈茴亲手摘下来的, 而且那时她怔怔望着那枚骨戒犹豫好一会儿,才将它摘了,沈茴当然是有印象的。那天晚上的每一幕,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裴徊光的那枚骨戒被她摘下来之后放在三角矮几上, 然后落了地?再然后,她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丢了吗?

可即使裴徊光一时找不见,那骨戒也一定留在书阁里,让宫人找一找不就行了?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怀疑是她偷了去。

显然, 裴徊光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见沈茴蹙起眉开始回忆, 便离开了。

“这个字, 先写哪一笔呀?”齐煜伸出小手在沈茴面前晃了晃, “姨母?姨母!”

沈茴这才回过神来,拿了笔给齐煜示范。

她坐在齐煜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地练习写字。看着看着,沈茴总忍不住去揣摩裴徊光走前那话的言下之意。她甚至已经在想着, 一会儿回去之后开了库房, 寻一寻有没有相似的骨戒拿去给裴徊光。

沈茴收了收心神开始专心地陪着齐煜读书。她在这里陪了齐煜一上午, 一起用过午膳,待齐煜要午歇了, 她才准备离开。

“姨母明天还过来吗?”齐煜躺在床上, 小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去扯沈茴的衣角。

“不仅是明日。下午也要过来陪煜儿读书的。”

齐煜这才笑了。他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乖乖闭上眼睛去睡觉。将睡未眠的时候, 他迷迷糊糊地琢磨着……那他以后怎么办呀?他如果继续胡闹下去,姨母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再也不来陪着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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