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权宦强娶后(32)

谢无笑意漫开,愈发的理直气壮:“那你觉得我们当太监的,该怎么延续香火?”

温疏眉噎住了。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小女孩,还是觉得横看竖看都古怪。

这人真是喜怒无常,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又听谢无低眼说:“你改叫谢小梅吧,梅子的梅。”

温疏眉一下子瞪了眼:“督主!”

两个字,喝得颇凶。

但他只一抬眼,饶是眼中含着笑,她的气势也一下子就弱下去,成了低低的反抗:“她改叫小梅……督主以后这样喊,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分得清啊。”他坦然得很,“我管你叫小眉,管她叫小小梅。”

说着又低眼,抚一抚女孩的额头:“来日再给你添个妹妹,叫小小小莓哈。”

“……”温疏眉不开口了。

她看得出,他就是有意气她!

偏他又指一指她:“叫娘。”

“督主!”温疏眉脸色铁青。若不是实在不敢发作,她险些拍了桌子。

谢无扯着嘴角怪笑:“你非要救回来的孩子,不管你叫娘管谁叫娘?”

温疏眉恼得不想理他。

他就是以戏弄她为乐。

救个孩子回来,又让他多了这许多怪话。

不多时,几盘素饺端上了桌。温疏眉堵着气,只顾低头吃自己的。谢无倒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自己吃着,还不时地喂谢小梅一个。

等饺子吃完,码头那边的船也到了。前后十余艘船,皆挂着几丈大的白帆,停在江边好生霸气。

这样的情景并不常有,江边便聚了许多百姓驻足围观。但在看到西厂众人遥遥而至的瞬间,人人都如同见了妖怪一般,作鸟兽散。

谢无带着温疏眉一马当先地先上了船,剩下百余人除却几个近前侍奉的以外,都各自上了后头的传去。过了约莫一刻工夫,船舶陆续离了码头,向南驶去。

船上的空间很大,船舱除了卧房,还有客厅、书房、厨房,另有一方小间,用以存放茶叶茶点,当中也有桌椅,可供下人们歇脚。

温疏眉四下看了一圈,便与阿井讨了些伤药来,带着谢小梅进了这方小间,帮她上药。

谢小梅很乖,身上伤处虽多,温疏眉帮她褪去衣衫时她也不哭不闹。上衣才刚脱去,房门吱呀一响,两个人一并看去,谢小梅乖巧地唤了声:“爹爹。”

温疏眉下意识地拿衣服挡她的身子,脸上不自在:“……督主一会儿再进来。”

谢无阴着张脸看她:“我们太监不算男人。”

又讲歪理。

温疏眉禁不住地蹙眉,他啧声,又说:“才四岁的小丫头讲什么男女大防?”

这话倒不是歪理了。

温疏眉却鬼使神差地驳他:“督主怎么知道她才四岁?”

他伸手一递,手里两页纸:“她的籍契,你收好。等回京拿去户部办份新的。”

她哑了哑,倒没料到他还记得将籍契调来。忙接过来,妥善地收进怀中,谢无的手往袖中一探,又摸了盒药膏出来:“用这个。”

她接过药,他就转身走了。温疏眉凝神想想,莫明觉得他还挺像个当爹的样子。

——这种印象在傍晚时分荡然无存。

彼时原正在传膳,谢小梅从没见过这样多的美味佳肴,盯着进进出出的摆膳的宦官们大睁着眼睛吞口水。谢无原本好好地在床上躺着歇神,不知怎的忽而坐起来,指着谢小梅问:“她是不是要睡这屋啊?”

温疏眉坐在茶榻边读着书,听言想了一下:“是?”

他的眉头一下子拧起来:“那不要她了,丢到江里去喂鱼!”

屋里倏然一静,谢小梅打了个哆嗦,吓得脸色惨白,直愣愣地望着他。温疏眉吸了口凉气,眼见谢无下床踩上了鞋子,她忙也起了身,拉过谢小梅一把挡在了身后:“……督主!”

谢无杀到她面前,驻足,眉间满是厌烦:“她在这儿多不方便,不要了。”

“有……有什么不方便的!”温疏眉壮起胆子,据理力争,“让她睡茶榻就是了,督主把床帐放下来,不碍事呀!”

他抬脚,只想从她身边绕过,她抬手挡他。

他瞪眼:“揍你。”

她羽睫颤一颤,低下去。但他再度想绕过去时,还是被她挡住了。

她并不说话,薄唇抿住,雪腮一分分发白,但就是不肯退。

谢无冷眼看了她好半晌,她就这样僵立在他面前,惶恐却坚定。

他深吸气,沉息:“吃饭。”

说完不再理她,阔步走向膳桌。

温疏眉扭头看看,迟疑了一下,牵起谢小梅的手:“来。”

谢小梅看她也要去桌边,惊恐得直往后退,连连摇头。

“你中午就没吃。”她蹲身,抚一抚谢小梅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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