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看月亮吗(57)

程半梨抱着衣服,手心拍了拍脑门,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

他们两个正“冷战”呢,谁也不理谁,小燃怎么会出现在她宿舍楼下。

而且,他现在应该在长椅上,跟小女朋友卿卿我我才对。

想到这里,程半梨心头的落寞感更重。

既然确定了小燃在谈恋爱,还有意避着她,那她……是不是也该避嫌了?

收完衣服,程半梨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洗了。

苏琪颜“咦”了声,“最近天冷,你今天洗衣服,明天晚上可能干不了。”

“我明天开始不去附中跑步了。”

“为什么啊?”

“我今天跑及格了,以后不用练了。”

-

跟以前一样,秦燃目送程半梨走进宿舍,在楼下站了两分钟才离开。

回到寝室,权星季破天荒地没在打游戏,而是坐在桌前看书,每看一页都要夹一次书签。

秦燃平静地走过他身后,回到自己桌前坐下。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的乌龟熊依然保持之前的进度。

他尝试了好几次,每次都会跑神扎到手。

担心血迹会弄脏布料,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权星季放下书,“对了同桌,我跟你说个事,这周五……”

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打完电话再跟你说。”他拿上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回来之后,权星季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秦燃以为他要说的是关于周五球赛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没有主动提及。

那天之后,秦燃再也没在附中操场上等到过程半梨。

他依然每晚都会去操场上等她,可那道身影再也没出现在探照灯下的绿网门门口。

他们的生活彻底没了交集。

再也没有接触到紫藤花的机会,秦燃状况却越来越不容乐观。

有时写着写着作业,他会忽然跑神,等重新回过神,就会发现原本应该写解题步骤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一个人的名字。

有时听着听着课,他会忽然生出强烈的、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大脑濒临失控,那天玩笑的亲吻不停涌现。

秦燃对学习越来越提不起劲,他不想上课,不想写作业,不想待在学校。

他迫切地想见她,近乎痴怔一般地渴求着她身上的味道。

紫藤花好似一道拥有魔力的禁咒,从皮肤一点点渗入心脏,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让他每次一想起有关的意象,就会心跳过速,体温持续升高。

渐渐地,秦燃的异常不仅是晚上依旧不停地做梦,和白天醒着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他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幻视和幻听。

最夸张的一次,一次语文课上,老师提起之前讲过的课文《雨巷》,只是随口念了一句“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

落在秦燃耳朵里,他毫无缘由地听成了“紫藤一样的芬芳”。

梦境和记忆的碎片彻底失控,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击垮他仅存的理智。

熟悉的窒息感蔓延上来,很像他第一次对海鲜过敏的时候。浑身发热,胸口像是被密集的枝叶堵住喘不上气,头脑也昏沉不清醒。

老师很快跳过《雨巷》,开始讲解今天的课文。

可就在这时,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秦燃忽然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昏昏欲睡的权星季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怎,怎么了同桌?”

老师愣了下,问道:“秦燃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顶着全班师生的注视,少年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开教室。

-

走廊尽头,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啦。

秦燃双手撑着洗手台,缓缓掀起睫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冷水沿着精致的眉弓滑落,流过狭长湿红的眼尾。被水润亮的薄唇微张,喘气急促。原本白皙的耳朵通红。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字,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听错。

还做出这么夸张的反应。

拧上水龙头,四周恢复寂静。

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只有隔壁教室老师用扩音器讲课的声音传到这边。

玻璃窗透进来的明媚阳光,刚好止步于他身侧。

秦燃独自站在阴影中。

过去两分钟,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揉乱的草稿纸团。

不用摊开纸团,就能看到纸上密密麻麻地用黑色水笔,写满了“程半梨”三个字。一部分字被手上沾着的水洇湿,字形变得模糊。

纸团上的字,不是他平时苍劲工整的字迹,反而写得很凌乱,透着明晃晃的急切和烦躁。

秦燃眉心紧锁,本想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都已经抬起了手臂,手却不听话地攥紧纸团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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