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又迷人(34)

她知道自己的挣扎没有用, 在这难得停下的时候,纤弱的身躯不再颤抖,双眸逐渐冷静下来, 与他对视着。

“你先松开我。”

她指她两只手腕处缠着的领带。

深色的,质感高级, 此刻却成了禁锢的工具。

江寒郁低头, 薄唇轻碰初芮的眼尾, 似是不忍再看到她的泪水。

然后听她的, 伸手, 解开了。

而这时, 初芮却趁江寒郁不注意, 毫不犹豫伸长手臂抓过床头柜上刻着酒店名字的水晶摆件,用力砸向了他的额头。

江寒郁来不及躲,额头和眉骨被重重一击, 整个人往床的另一边摔去。

初芮趁此机会逃离开他的压制,跳下床,一手拢紧身上已经被扯开的浴袍,另一只手抓紧了水晶摆台,呼吸微微颤着。

江寒郁捂着被砸伤的前额,直起上半身,回过头来看初芮,鲜红的血沿着他好看的眉骨流下,润湿了他手腕,浸润进白色衬衣的袖口。

他沉寂着眼眸,没有恼,甚至看起来也没有怪初芮,只是流露出的那点失落感,让他看起来那么可怜。

初芮不自觉往后退两步,抓着水晶摆台的手指暗暗用力。

她的脸已经没什么血色,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手那么重。

但是她仍狠下心,对江寒郁说:“如果可以重来,十年前,我真的希望没有打开那条袋子,没有找大人们来救你——”

“因为你,我没日没夜地做噩梦,没日没夜地怕,恨不得永远忘掉那一幕。”

无论违心也好,真心也好,初芮真的想在这一刻结束一切。

所以,她故意冷着眸,望着江寒郁,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你觉得你爱我,可是我讨厌你,厌恶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叫我无法呼吸。”

江寒郁脸色很白,没有血色,沉暗的眸很安静。

仿若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生气,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只有不断流下的鲜血,淋漓而刺红。

“就算你以后再威胁我,恐吓我,我都不会再见你。”初芮咬唇,狠下心,“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然后她跑进浴室,关上门,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手中的水晶摆台掉落,在瓷砖地上滚了几圈。

血液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印。

初芮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努力忍住眼泪,去把身上的浴袍换了,换上原来湿漉冰凉的衣服。

直至套上羽绒外套,她都还觉得冷。

从心至全身的那种彻骨的冷。

再从浴室出来,直接走到酒店套房的门,打开,用力关上,一共也没用几分钟。

她再没回头去看一眼江寒郁。

没看到他沉静的受伤的眸,没看到他暗暗发红的眼尾,更没看到他最后,唇瓣那一抹浅淡的,自哀的笑。

……

今夜像是被一场暴风雪席卷。

漫天的飞雪里,初芮走在空寂的马路上,热泪一点一点的浸湿她冰凉发僵的脸,她低垂着头,在积雪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出租车经过,初芮打上车,回到学校门口。

师音接到电话后就早早地在校门口等,穿着厚实的睡衣,冷得瑟缩着脖子。

在看到初芮下出租的那一刻,她马上撑着伞跑过去,还未说什么,就先看到了初芮满脸的泪痕。

“初芮,你……你怎么了?”

初芮已经很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摇头的时候,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掉落。

师音察觉情况不大对,便不再问,赶忙挽住初芮的手臂,说:“我们走,我们回去。”

师音把初芮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她们工程学院女生很少,宿舍都没有住满,唯一的室友今晚出去玩了,不回来过夜。

或许,初芮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

回到宿舍,温暖的暖气袭来,仿若外面的冰天雪地是另一个世界。

“你头发和衣服上都是雪,我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换吧,卫生间有吹风机——”师音说着,借着室内明亮的光,才看清初芮手上的血迹。

她不禁惊呼:“你手上怎么有血,你哪里受伤了?!”

初芮慢半拍地低头,慢慢摊开双手,呆滞看了许久之后,才低语着:“这不是我的血……”

是江寒郁的。

是江寒郁的血。

直至在卫生间的洗脸池里洗手时,初芮的脑海里还一直在反复念着:不是她的血,是江寒郁的。

她仿若着了魔一样,一直在反复地洗手,反复地念。

最后,失力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初芮已经哭不出声,眼泪无声地掉,情绪却在此刻最为崩溃。

明明一直在努力地拉远距离,在努力地逃离,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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