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行(63)

作者:倦北 阅读记录

傲血看见自家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挽看,悄悄撞了下李沧声的胳膊,两人交换眼色,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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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彰已经收到了容王到达盛泽的消息。

按说盛泽水患的一切证据均已被他们销毁,在外人看来,盛泽无事发生,更别提沅江堤坝贪污一事,但他还是没由来的心慌。

传言容王元晦在玉凉军受伏时,一人一骑撑了两天两夜,死在他畏生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你慌什么?” 杨恹说,“咱们打扫的这样干净,天王老子下来也只能空着两只手回去。”

胡文彰不知道他莫名的自信从何而来,泼冷水道:“你还真以为咱们这些手段能瞒天过海?幼稚!我敢说元晦如今必然已经知道了盛泽种种,他只是在纠结要不要往上报或者往上报到什么程度而已。”

“啊?”

“盛泽水患牵扯甚大,他元晦一个人推不翻甘州,也动不了杨家。咱俩要做的,只不过是将把柄扫干净,好让上边容易圆话罢了。”

杨恹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要捏不住手里的鸡腿。

胡文彰呷了一口茶,得意道:“当初让你去清理灾民你还不愿意,现在知道了吧。”

杨恹撇嘴,“你当我是杨老鬼吗?天生爱杀人。”

“话说客栈那些人是杨老鬼在看?”

“对,昨天那个郁大人想冲出去,被杨老鬼宰掉几个,现在老实多了。”

“没伤到郁长冬吧?”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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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敷了药的顾是非终于不发热了。

众人简单吃过晚饭后,围坐在篝火旁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元晦直言不讳:“胡文彰和杨乾元我不打算留,不过盛泽一事还缺详实的证据,证据不到手,又不好动他们。”

“把人抓来刑讯逼供。”傲血说,这个他擅长。

元晦摇头,“耗时太久,恐生变故。”

“我父亲曾与杨乾元打过交道,说这个人谨小慎微且多疑,修筑堤坝的往来账本杨乾元必定会私藏一份,可以去他府里找找。”温挽建议说。

她话音刚落,傲血立马接话道:“找东西我擅长。”

“找到之后带着账本直接回上京,不必回盛泽。”元晦说。

“那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的话,杨乾元就给你玩,搞一份口供出来。”

“得令。”

“至于胡文彰这边,我打算……”

元晦细细向众人交代了明日的计划。

“对了,爷,”傲血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元晦接过来在手里颠了颠,“五铢钱?”

“不到五铢,撑死也就三株。”

“哪来的?”

“盛泽县城。”

温挽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想起京郊上林苑,那夜她似乎跟一个人交过手,她深深看了元晦一眼。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傲血低声说。

元晦捏着钱摩挲两下,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不用等太久了。”

夜色已深,众人和衣而卧,山洞里条件有限,一堆男人里边只有温挽一个女的,着实有些不方便。

元晦将自己的外裳解下来铺在靠近火堆的地方,让温挽和衣躺在上面,自己则侧身睡在稍远的外侧,既挡风,也隔绝视线。

“硬么?”元晦低声问她。

温挽原本盯着山洞顶上一块乌漆黑漆的小石头发呆,闻言,想也不想便答道:“硬。”

“哈哈。”

两人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憋笑声,温挽这才发觉刚才的话多有歧义,臊得满脸通红。

元晦轻咳了一下,身后的动静戛然而止。

“傲血,披风拿来。”他头也不回朝身后喊道。

傲血撇撇嘴,从身下抽出披风,毕恭毕敬地递过去。

“不用,”温挽轻声说,“我有你的足够了。”

元晦不听,接过披风,将温挽从地上拉起来,又掀起自己外裳,将傲血的披风垫在底上,合上袍子,这才让温挽重新躺下。

“睡吧。”元晦说。

温挽枕着他的衣服,柔声说:“好。”

元晦的外裳有甘松的香味,辛中带甜,清凉舒爽。温挽早就注意过他喜欢这种熏香,只是之前从未在意,今夜枕着香味入睡,这才想起不知不觉中甘松的味道早已被植入心底。

夜半,下玄月高挂,淡如洒银的月光铺陈进山洞里,趁得周围空气凉薄了几分。

篝火熄尽,温挽被冻醒,她睁眼望向睡在一旁的元晦,见他睡的并不安稳,整个人无声无息地被冷汗浸透了。

元晦平日里话不多,能说出口的,必定字字珠玑。这等深思熟虑后给出的答案,叫人猜不出真假,也踩不准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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