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些年的书全白读了？摸摸良心，你对得起我的学费吗？”

沐苒被骂懵了，眨了眨眼定住心神，一字一顿道：“这不是乱七八糟的工作。”

“我懒得跟你争。”秦予梅挥挥手，“带着你的猫啊狗啊的，好好工作去吧。”

招财和进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秦予梅和沐苒之间看来看去。

沐苒垂睫：“妈，你难道要因为这个，跟我赌一辈子的气吗？”

察觉到她满身的低落情绪，秦予梅忽然记起一句话，是沐苒随手写在日记里的，她有次整理杂物时不小心翻出来看了眼。

沐苒写道：“人这一辈子，总该是要为自己活一次的。”

那时的沐苒刚刚高三毕业，结束了人生最迷惘困顿的那段日子。

她在任何事情上都很懂事，也会沉下心听取秦予梅的意见。唯独在未来这个选择上，她将决定权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上，一步也不肯退让。

秦予梅觉得那就是死脑筋，是荒唐的叛逆。

直到她看见这句话，固化在心的成见才终于有了几分动摇。

这也是促使她来瑞宁的间接因素。

一抬头，沐苒还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小只在她身侧绕来绕去，以此哄她开心。

秦予梅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它俩留下，你走吧。”

话音刚落，沐苒不可思议抬眸望她：“妈，你同意了？”

“没耳朵吗，要我说几遍？”秦予梅不耐烦地啧啧嘴。

“有！”沐苒把牵引绳交到她手里，“我现在就走。”

言罢，她在招财和进宝的头上胡乱揉了几下，而后径直往外冲了出去。

望着她健步如飞的背影，秦予梅空出手揉了揉眉心，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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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档户外综艺节目的录制地点在很偏远的一片森林。一行人下了飞机后又辗转倒了好几趟车才接近目的地。

车驶到一条林间小道后停下，接下去的路没法再开下去，只能步行前往。

因为池闻璟提前打过招呼，除了沐苒，曜宸没派其他人跟组。

节目组这边倒是派过来不少人，一众人浩浩荡荡，隔段时间就会确认遍有没有人落下。

沐苒体力其实算不上多好，上学时最怕的就是体育课上的跑步环节。她曾经尝试过爬山，连半山腰都没爬到就半途而废。

一口气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加上速度堪比竞走，她此刻有些体力不支。

节目组大概是早有预期，跟组的基本都是些运动细胞发达的人，这点路程对他们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注意到沐苒的唇色愈发苍白，池闻璟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他低头询问：“走不动了？”

沐苒不想在人前展现出脆弱，口不对心地摇头：“走得动。”

本以为池闻璟会扭过头继续往前，可他像没听见似的立在原地不动。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见状，立马赶了过来。

“池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池闻璟仰头望了眼天空，态度不由分说：“太累了，休息会儿再走行不行？”

那人原想劝他克服下困难，毕竟天黑之前要赶到落脚地跟那头的同事对接。

然而一不留神跟他对视了眼，快到喉咙里的话不争气地咽了回去。

“我去跟导演商量下。”他改口说。

不出几分钟，那人快步跑了回来，手里还拿了瓶水和一包湿巾。

他把东西递到池闻璟手上，又拿着扩音器喊了声：“大家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捏肩捶腿松懈了下来，三三两两围成一堆坐下。

池闻璟翻出件外套垫在平整的石块上，招招手叫沐苒过来。

“坐。”他说。

“你不坐吗？”沐苒疑惑地问。

池闻璟泰然自若道：“我喜欢站着。”

沐苒不再客气，屈腿坐下。刚一触地，一瓶水就紧跟着递到她面前。

抬眼，是池闻璟面无表情的帅脸。

“谢谢。”沐苒伸出手打算接过。

池闻璟却开玩笑一般把手缩了回去，而后拧开瓶盖又递回来。

几口水下肚，沐苒不适的症状缓解了不少，她腾出只手扇风，目不转睛盯着手机，祈求时间能过得慢些。

周围人全顾着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机会，几乎不怎么注意这个方向。

不多时，池闻璟又一言不发地把那包湿巾拿给沐苒。

“小沐，我后悔了。”过了半晌，他只冒出这么一句。

十五分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节目组不能因为池闻璟一个人耽误进度。

调整完状态，大家继续赶路。

后边两个年轻小伙闲着无聊，边走边互相调侃。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