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看似简单无害，实则暗藏锋芒，如果韩子琛支持程氏，势必会讨来一片骂声，但他若撇清责任，则是会背上冷血无情的罪名。

其中的厉害，韩子琛肯定摸得一清二楚。

由于是现场直播，程艺馨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西装，袖口处有着折痕，那是她用力拽造成的……

韩子琛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不换衣服就上采访，难道是一夜没睡么？

由于程氏是敏感话题，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全都抬头看着大屏幕，仿佛在等待韩子琛的回答。

荧屏上的男人微微蹙起眉心，脸上仿佛凝了一层冰，久到程艺馨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总算听到熟悉的嗓音。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当然选择相信，相信程氏不会抄袭，更加相信她会抓到真正的凶手。”

掷地有声的男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广场上一片哗然，全都在指责韩子琛不明事理地袒护，更多是期待他被打脸。看书网

但程艺馨却无心关注那么多，她眼神紧紧跟随着男人，隐隐有泪光闪现。

他们都闹成这样了，韩子琛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为程氏说话，韩氏的股价肯定又会再跌，可韩氏才刚刚稳定不久啊……

而且他根本没必要做这些的。

程艺馨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愧疚大过感动，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找他，放下自己的自尊和偏见，承认是她错了。

“程总，你好幸福啊，韩总宁愿对抗全世界也要替你说话……好浪漫的爱情！”小陈双手握拳，一副羡慕陶醉的模样。

程艺馨的思绪才彻底被拉回，勉强地勾起嘴角，笑道：“看多了吧，什么背弃全世界的。”

语气平淡，可她心底却掀起了千层风浪。

正事要紧，两人打车赶到宁波家中，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破旧不堪的楼层预示着贫穷，只有一些不太康健的老人散着步。

程艺馨知道宁家日子过得难，可没料到会住这种破地方，明明之前他们还算小康水平，目前看来……应该是宁波赌钱造成的。

“老人家，你知道宁波搬去哪里了吗？”这里基本都是留守老人，程艺馨重复了好几遍，他们才听清楚。

“宁波啊……发财咯，攀上高枝带着女儿搬家咯！”老人摆摆手，混浊的眼睛看着来人。

程艺馨疑惑地和小陈对视一眼，宁波发财了？

按照宁波的性格，如果是发了大财肯定会炫耀，而如今无声无息地搬家，只可能这笔钱是不义之财！

这思路一下子就通了，程艺馨不知是兴奋还是失望，带着小陈迅速地转身返回公司。

现在可以瓮中捉鳖了。

这是他们的战术之一，对外宣称他们已经掌握了叛徒线索，并且反锁在总裁办公室，如果做贼心虚的话，肯定回来偷资料。

而那时，他们则会通过监控看到所谓的贼，这个案子也就可以成功突破了。

“那我们现在要散布消息吗？”小陈转头看着程艺馨，只见她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抓到凶手该有的兴奋，也不知在想什么。

程艺馨始终沉默着，怎么说宁波都是亲人，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程母肯定会伤心欲绝的，到时候非但不可能秉公执法，她还会有所迟疑。

更加难以言说的是，程艺馨觉得自己对这个舅舅也是有感情的，尽管他整天胡作非为，可人都是有感情的……

“散布消息吧……”程艺馨深吸一口气，重新睁眼道：“记住，千万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包括我爸也不行。”

还是等确认真正凶手，再做打算吧，她现在情绪很混乱，也不知到底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

事情按照他们预测得发展，晚上十点，程氏已然完全寂静时，却见有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步入监控内。

程艺馨顿时就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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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心甘情愿

访谈是现场直播，因此全城人几乎都看到了韩子琛冷着脸离开采访的模样，被断定为脾气古怪，不敢轻易靠近。

“韩总……”助理坐在副驾驶上，频频偷看韩子琛，屡次欲言又止。“您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

他虽然只是下属，可韩子琛却从来没高高在上过，这次他也是大着胆子进谏，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韩氏的发展。

毕竟他们刚死里逃生，稍有不慎又会被舆论压死，尤其是现在程氏是众矢之的，他们首先跳出来……恐怕会讨不到任何好处。

韩子琛正闭目养神，闻言淡淡睁开了眼睛，不咸不淡地瞥了助理一眼，薄唇轻启：“我心里有分寸。”

助理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偷看了几眼韩子琛的神情，接着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