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躲着前辈，也不完全是感冒，而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她尽量把话说得圆满。“演员这个职业，本来就应该避嫌，何况前辈仰慕者众多，多少女孩为了您发疯……所以我觉得，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说完最后一句话，程艺馨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只是依然心虚，不敢抬眸看男人的脸色。

许久，头顶才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也是吗？”

这是什么反应？程艺馨抬头看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珊珊可爱。

彭喆方才酝酿的脾气全都没了，他顶了顶下颚，调侃道：“你不是说我有很多仰慕者……那你喜欢我吗？”

天呐，这是什么限制级话题。

明明她只是在说正常社交，这男人怎么突然深入话题，又是仰慕又是喜欢的，她实在招架不住啊。

不过幸好，她打太极的功夫是出了名的。“我当然喜欢前辈了。”程艺馨笑颜如花，看起来格外真诚。

男人眉心一跳。

“试问整个娱乐圈，有谁不崇拜彭前辈呢，甚至不少人把您当成偶像标杆……”她笑眯眯的，像一只狐狸。“所以前辈没必要自怨自艾，要对自己自信一点啊，我们剧组都有您不少迷妹呢。”

这一来二去，把喜欢基本说成了崇拜，明明答非所问，可他愣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眼神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彭喆三十出头，这些年独自在娱乐圈飘荡沉浮，看透了这其中的阴暗手段，自以为冷静自持，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可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他沦陷了，并且一塌糊涂。

男人薄唇紧抿，看起来格外神圣，仿佛在对待至高无上的宝贝。

“你也会的，”他声音喑哑。“总有一天你也会被很多人喜欢，也会有许多人崇拜你……”

只是到时候，陪着你的人可能不是我罢了。

唠叨了大半天，程艺馨总算听了句自己喜欢的话，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真心了不少，点了点头道：“那就先谢过彭前辈了。”

说完，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转身，迎着光，快速消失在男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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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巴掌戏

下午戏份准时开拍。

程艺馨没来得及仔细钻研剧本，临时化妆换衣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嘴角带了抹淡淡的笑意。

化妆师和她关系不错，见状调侃道：“看你心情这么好，待会于导可得开心了。”

演员心情好，就表示接下来的发挥也会跟着长进，导演不高兴才怪呢。

程艺馨无声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跟着寡淡了不少。

她内心其实是抵触于导的，以前或许认为他仅是真性情，沉迷拍戏，不懂得人情世故罢了，可如今看来……分明是看人分三六九等。

像她这种没背景的，无疑是在最低端，所以才会像商品一样被推销出去，甚至没问她愿不愿意，毫无尊严与人格可言。

尽管男人如今当作事情没发生过一般，但她却始终无法忘怀，尤其是那种羞耻难堪，会深深地刻进脑海，督促她继续向前。

韩子琛说的没错，没必要非得拆穿有些人的面具，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切全都打点完毕，程艺馨沉沉地叹了口气，怎么又想起那狗男人了，自己真是不争气啊。

大喇叭持续发挥着它的功效，因此程艺馨也顺利找着自己的位置，趁着开拍之前，心无旁骛地背会台词。

没一会方卓就笑吟吟地出现了。

说起来这是她俩第一次正式见面，表面虽然是笑着的，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终于让我找到人啦！”她亲昵地挽着程艺馨的手臂，两人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艺馨姐你平时也太专注了吧，除了看剧本就是看剧本，我们都找不着人呢。”

这亲密的动作，这熟稔的语气，这灿烂的笑容……程艺馨有点不大舒服，许久未曾习惯自来熟，这次当然也不意外。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莞尔一笑：“待会是我们的对手戏吗？”

后者依旧笑得毫无嫌隙，真诚地点了点头：“对啊，我明后两天有点事，所以于导特意把戏份提前了，艺馨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极其无辜的语气。

这场戏本该是她和彭喆的戏份，既然是爱情剧，就少不了有些亲密部分，此刻无缘无故地被方卓替换了，让她不起疑心都难。

程艺馨笑得大方，摆手道：“都是小事。”

的确不值一提，不过是小女孩升起吃醋故意罢了，用一些自以为完美的手段来拖延时间……她能够理解，毕竟不是大问题。

但需要警惕的是，于导竟然愿意为了她改动整个剧组的安排，甚至并未提前告知她这个女主角，看来这方卓的确有点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