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能够告知一切的时候。

可他这话就有些刺激意味，程艺馨当即不满地撅了撅嘴，又是捏又是捶，这才倔强地仰下巴开口：“你说谁呢，我才不至于哭鼻子……”

她又不是小孩子，哪来那么容易哭哭啼啼，再说这次虽说有粉丝流失，但她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毕竟她分得清谁轻谁重。

何况她也不完全依赖粉丝，怎么说也得靠作品说话，至于其他的，如今则是能免则免。

程艺馨正计较她的星途呢，男人却琢磨着如何应付如今的困境，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同一频度，因此也没多少话说。

但就算只是沉默地拥抱着，气氛也异常和谐。

不远处，男人正垂眸盯着这一切，唇边洋溢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神嘲讽，双手不自然地摩挲着，仿佛等待着下一步动作。

这道明显的目光很快被韩子琛捕捉。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浓浓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属于情敌的火花一触即发，谁都不肯退让。

“怎么了？”程艺馨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疑惑地顺着目光看过去，却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韩子琛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大掌捏了捏小手，放柔了声音开口道：“你先去上戏，待会儿我来找你。”

虽说是柔和哄人的语气，但依旧让程艺馨不满地翘了翘嘴，懊恼又无奈地瞪了男人一眼。

分明是韩子琛有心事，指不定还得瞒着她去干坏事呢，但如今男人神情严肃，并非她能够无理取闹的时刻，只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她今天就勉为其难做个贤妻良母喽！

韩子琛瞬间收起笑容，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盯着某个方向，嘴角下垂，眼底一闪而过危险的光芒。

不久，彭喆背着手缓缓走来，嘴里轻飘飘地叼着根棒棒糖，看起来尤其漫不经心，表情却微微凝固，双手反反复复地握成拳又松开，没人能明白他的心思。

“总算肯露面了？”韩子琛率先开口，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口的灰尘，语气意味不明。

后者一摊手，眉梢轻扬，含着糖，声音有些许不真切：“谁才是不速之客？”

他说这话尤其挑衅，摆明了给韩子琛宣示主权，想占据上风，殊不知并非如此简单。

韩子琛最清楚打蛇打七寸这招数，也不急着和他拐弯抹角，轻扯唇边，开门见山：“直接交代吧，为什么故意放出合照，诱导这次舆论……”

虽然说的隐晦，但聪明人都清楚他为何亲自追究。

彭喆像是没预料这一点，当即慌了神，咀嚼的动作微顿，眼底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也被男人尽收眼底。

“很好奇我怎么发现的？”不等他回答，韩子琛直接掌握主动权，背着手娓娓道来。

他承认，这次彭喆的确是花了心思，无论是防火墙或是位置追踪方面都格外隐蔽，也怪不得程艺馨无法追查到线索，但这终究拦不住韩氏的技术人员。

不过三个小时，真相就水落石出。

“你……”男人顷刻处于劣势，正了正表情，神情严肃道：“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他是聪明的，既然韩子琛并未公之于众，反而选择和他谈判，那就意味着还有得交流，至于条件……他也得量力而行。

韩子琛像是被逗笑，轻轻挑眉，反问：“你说呢？”

他的诉求从头到尾也不过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彻底底远离程艺馨！

“这不可能。”彭喆斩钉截铁，声音多了抹不易察觉的冷硬。“如果你清楚我的过往，就知道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也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们俩几乎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明白彼此的品性。小时候彭喆就格外倔强，认定了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放手，好比喜欢的玩具车，就算被争得面无全非，也总比没有得到好。

大概是，他得不到的就得毁灭。

如今的程艺馨就仿佛小时候的玩具，明知会被责骂玩物丧志，明知其浑身棱角锋利，但依旧不能阻止他的欲望。

可韩子琛正是清楚，所以才觉得可悲。上次的劝诫警告已经足够了，这次就得拿出点真材实料。

“别忘了我说的，彭家……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声音冷冽，不似之前那般柔声细语，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后者的脸色变了变，而后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他。面色铁青，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而韩子琛始终表情平静，他这次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告知结果。不管昔日的情分，从他下手放出照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