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151)

郑泓捣鼓着骰子,挥挥手道:“我知道了,阿姐去吧。”

韶和一路往外,等到了含凉殿门口,远远就见元赐娴乘了顶轿撵,正往这边来。她刚准备迎上前,却看前边宫道的岔路口突然拐出另一顶轿撵,挡住了元赐娴的去路。

她刹住脚步,蹙眉停在原地。

元赐娴也喊停了轿撵,看了眼对头来人。

来人一身象征权势的紫色大团花绫罗袍,金玉带掐腰,身板颀长而瘦削,三十好几的年纪了,看面容却很年轻,蓄起的胡子也显得文气干净,正是平王郑泽。

元赐娴的眼底有一瞬漠然。就是这个外表丝毫不见戾气的人,曾助南诏太子掳她,杀干净她一干亲信护卫,也两度害徐善险些丢了命。

但她很快就笑了起来,下轿跟他行礼问好,然后说笑道:“狭路相逢,品级高者胜,殿下先请。”

平王坐在轿撵中笑道:“好歹本王与县主也在舒州有过几盘棋的交情,你这话可就太显生疏了。狭路相逢,何必分胜负?不如同路。”

元赐娴看了眼含凉殿的方向,目光在站在门槛前的韶和身上一落,然后转回眼道:“我去找陆侍郎谈情说爱,难道殿下也是?”

他轻笑一声:“那倒不是,本王明日便回淮南了,去跟十三弟道个别。”说罢神情略有些玩味地道,“县主与陆侍郎倒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不知陆侍郎与蔡寺卿关系如何。”

元赐娴闻言一愣,而后眨了眨眼问道:“怎么,陆侍郎竟背着我与蔡寺卿暗通款曲?”

平王因在宣政殿瞧见了蔡禾右掌心的伤,已然怀疑他就是徐善,来这里堵人便是想借此试探试探元赐娴,这下却不禁失了笑,也不知她是真不知情,还是装傻充愣得太妙,默了默道:“本王可没有这样说。”

元赐娴狐疑看他一眼:“您要是知道内情,千万告诉我,好歹咱们也有过几盘棋的交情。”

平王不料会被反套进去揪着问,摆摆手笑得无奈:“本王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在殿前杵了一晌的韶和也到了,朝俩人淡淡道:“三哥与县主怎么站在这儿聊起来了。”

元赐娴向她行了个礼,笑问:“我听说陆侍郎下朝后来了含凉殿,他在里头吗?”

韶和摇头:“县主不赶巧,陆侍郎不久前刚离开。”

她低低“啊”了一声,看了眼平王:“既然如此,殿下与贵主可否容我先行一步?”

俩人齐齐点头。

等她走后,韶和又看平王:“三哥是来望十三弟的?你来得正好,这孩子也不知从哪沾染的恶习,竟爱上了玩骰子,我管不住他,刚好请你来训训。”说着就要迎他入里。

平王淡淡一笑:“不是有陆侍郎在吗?你那点谎话,骗得了她,还能骗得了你三哥?”

韶和神情一滞,尴尬道:“三哥别误会,我不是想破坏县主与陆侍郎的姻缘,只是他难得来一趟含凉殿,我……”

平王无奈摇头:“好了,不用跟三哥解释这么多,回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去看十三弟了。”说罢转身就走。

韶和目送他离去,转身疾步回殿,暗暗松了口气。她不确定陆时卿究竟想对谁隐瞒伤势,为保险起见,自然是谁都不告诉的好。而平王在宫中安了眼线,不会不知他只进未出过。她只有承认自己在骗元赐娴,装出一副出于私心,想跟陆时卿独处的样子,才能避免他起疑。

她匆匆往内殿走去,想去看看陆时卿伤势如何了,推门入里,却见里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剪子纱布等物件也被清理了干净。她心下一紧,回到外殿问郑泓,却听他答:“陆侍郎换完衣裳就跟我告辞了,阿姐没碰上他吗?”

陆时卿正身在宫外马车内。韶和刚走,郑濯的暗哨就避开平王耳目潜入了含凉殿,将他从偏门接了出去。从时辰上看,他甚至比元赐娴更早离开那附近。

他在马车内重新处理了伤口,换好衣裳,刚缓过劲来,忽听身后一阵咣当咣当的车轱辘声,似是谁在拼命往前追赶。

外边驾车的曹暗回头一望,骇道:“郎君,是县主的马车,您可拾掇好了?”

陆时卿脸色大变,手忙脚乱拿出一盒藏在车底的,从陆霜妤那里偷来的脂粉就往脸上抹,一边交代:“还没。”

曹暗回头再看一眼,心道拾翠这丫头驾车可驾得够快啊,慌忙扬起一鞭。

后边拾翠却像得了元赐娴的嘱咐,老远地冲他喊:“曹大哥,您停一停。”

他闻言急道:“郎君,怎么办?”

陆时卿飞快合上脂粉盒,三下五除二整理完毕,然后道:“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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