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175)

算他识相,知道她现在对他缺失信任,懂得坦诚行事了。

元赐娴见状给郑濯行了个简单的礼。

郑濯朝她略一颔首,叫她:“县主。”

陆时卿不太舒服地低低咳了一声。

郑濯无奈觑他一眼,改口重新道:“陆夫人。”

元赐娴赌气评价道:“我觉得‘县主’比较好听,殿下还是照原来那样叫我就好,还能省一个字的口水。”

陆时卿脸色阴沉下来。他早先刚在心里夸过她,这下能不能给点面子了。

她冲他耸耸鼻子扮个“不服来战”的表情,然后找了个合适的边角位置坐下来,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上回三人如此会晤,还是花朝节在山上石亭,元赐娴问出这一句后着实感慨万千,脑海中浮现出当日郑濯和“徐善”间的种种小眼色,真是叹恨自己被耍得团团转,只道郑濯这帮凶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时卿心底也恰好在感慨这“物是人非”的一幕,因此没注意元赐娴问了什么,却见郑濯突然笑了,起始是憋着的,只有肩膀不住微微抖动,后来像是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元赐娴缓缓眨了两下眼,奇怪瞅他:“殿下,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郑濯心道好笑啊,太好笑了。她来之前,陆时卿正在问他,他昨夜为何交代得如此之快,这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什么妙法可以避免。

他一回想他刚才难以启齿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就能笑上三天三夜。

陆时卿已然明白他在笑什么,脸黑得都能磨出墨来,咬着后槽牙道:“郑濯,你消停点。”

他这一句直呼其名,倒是证实了元赐娴心中猜想:这俩人的关系的确非常亲近,郑濯并未把他当臣下,而他也不以臣下卑微自居。

想到这里,元赐娴略一蹙眉,忽听郑濯咳了一声问:“那你不想知道刚才那几问的答案了?”

“不想了。”陆时卿切齿答,“不劳你老人家费心。”

他说完,再跟一头雾水的元赐娴解释:“刚才六殿下跟我讲了个笑话。”

郑濯马上接道:“对,是说了《邹忌讽齐王纳谏》中,邹忌自觉不如城北徐公美的事。”

陆时卿:“……”

元赐娴“扑哧”一声,记起当初陆时卿教她写的那篇梵文,现在倒可算明白他那会儿发哪门子疯了。

陆时卿觉得郑濯待在这里就是个灾难,皱眉问他:“你还有没有正事,没事的话,拿点粽子回去慢慢吃。”

端午快到了。

郑濯摆手表示府上粽子很多,用不着拿他的,然后道:“当然有正事,否则我也不至于如此没眼色,在你新婚次日就来扰你。”他说完看了一旁元赐娴一眼。

陆时卿瞧明白了这眼的意思,想他是顾忌她在场,所以暗示他是否请她回避。

他很快道:“你说就是。”示意以后凡事都不必瞒她。

元赐娴心里头满意,面上则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聊正事,我就不听了。”说罢作势要走。

陆时卿哪里不知道她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他要是现在放她走,她指不定得怀疑他真有秘密。他一蹙眉,努了个下巴,无声叫她坐回去。

元赐娴埋着头悄悄笑,回座后便听郑濯道:“是这样,我安排在刑部的暗桩得到消息,三哥可能要再次对蔡寺卿下手了。”

她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她当初怀疑得不错,蔡禾就是真“徐善”抛出去的假诱饵。

郑濯继续道:“你可还记得四月里那桩私盐案?当时户部尚书牵涉其中,但最终被蔡寺卿判为无罪,如今这桩案子拿到了刑部复核,那边搜罗了些证据,用以证明他收受贿赂,包庇罪犯。一旦坐实了这等罪名,革职查办是必然,且我猜三哥不会止步于此,恐怕里头还有些歪七歪八的门道。”

陆时卿淡淡“嗯”了一声,似是表示他知道了。

“照你看,这次救是不救?上回三月里三哥动手,算是免了一劫,但这回的案件着实牵涉甚大,我怕你再出手容易暴露。”

元赐娴听到这里略有几分诧异。

她原道他们哪怕推出了蔡禾,也该是想好了退路的,却不想竟是要牺牲一个官至三品的大活人,一个无辜者。

她张了张嘴,正想插话说怎能不救,就听陆时卿非常干脆地答:“救。”

他继续道:“没有牺牲蔡禾的道理。我说过会保他,如果不救第二次,第一次的冒险也就毫无意义了。我知道你担心这样下去防不胜防,容易分散精力,自毁城墙,所以这次,我会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

陆时卿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强硬而干脆。元赐娴瞧着他严肃的神情,竟是不由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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