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197)

初尝滋味,血气方刚,他哪里捱得过这种招数,嘴上叫她别闹他,手脚却不听使唤地节节败退,只道她之前放出的狠话的确不错,生不生孩子还真是由她说了算的。他就是头黄牛,只管挥汗干活,这一个来月,哪哪都已驰骋过。

但陆时卿也不是没有远见,为免她太快生养,叫他孤寡十月,早先几次总是临到关键时刻后撤退出。几回过后,元赐娴急了,再见他想逃,就缠着他死死咬住不放。他便只有放弃挣扎,失守在里头。

所以说,她这么努力,能怀上一点也不稀奇。

陆时卿一路慨叹着回了府,下了马车疾步往里,见拾翠便问:“大夫来诊过了?”

他原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过得到否定的答案,不料她竟答:“郎君,大夫还没到呢。”

陆时卿一脚急停,顿在元赐娴房门前。

见他愣住,拾翠忙解释:“但夫人自己给自己把过脉了,看起来很笃定。”

“……”自己给自己号了个喜脉,她真是能耐了。

陆时卿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想到,自己何必跟拾翠浪费口舌,直接进去不就得了,便一把推门而入。

元赐娴正盘腿窝在一方矮榻上,右臂摊平,掌心朝上,左手三根指头压在右手腕脉上,歪着脑袋蹙着眉,一副活神仙的模样,听见推门动静,忙隔着屏风问:“大夫来了吗?”大概以为进来的是婢女。

“是我来了。”

元赐娴一愣之下便已见说话人绕过了屏风,怪道:“你不是在宫里头,怎么这个时辰回了?”

陆时卿噎了噎。刚刚报信的事其实的确跟她没关系。她虽近来一直缠着他要孩子,却一向知道分寸,不会妨碍他正事。来大明宫的仆役是他特意吩咐了留在府上照看她动静的,想是听了一耳朵“有喜”就急急忙忙来了。

这下好了,要是元赐娴给自己号错了脉,陆家怕是要欺君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

他在矮榻边坐下,不答反问:“真号出了个喜脉?”

元赐娴闻言便知他为何突然回来了,肯定地点点头:“这回一定不会错了!”

她的月信已推迟了十来日,起头两天又一次心惊胆战地叫来了大夫。但兴许是彼时脉象尚未显露,大夫没号出究竟,只叫她莫生忧思,再观察几日。之后,她眼见自己也没别的明显症状,就不再劳烦人家一次次空跑了,干脆自己学了号喜脉的法子。

一日号三十回,想怎么号就怎么号,随时随地,容易又便宜。

但陆时卿自打上回为她白愁了一夜,已经不敢再轻信她了,见大夫未到,闲着也是闲着,便抓过她的手腕,学了她的架势也开始号。

元赐娴挪挪身子,凑他近些,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满心期待地瞧着他:“摸到了吗?滋遛滋遛的。”

陆时卿抽下了嘴角:“等一下。”说完,抬头挺胸,放松吐纳,手指下压,努力去把。

“是不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他默默感受了一会儿,偏过头实话道,“没感觉到。”

元赐娴不高兴了,把手抽出来,嫌弃道:“是你不会号。”

术业有专攻,这个陆时卿确实不会,看她盼子心切,也不好打击她,重新把她的手抓过来握在掌心,承认道:“是我不会号。”

她瞥瞥他:“那还不快去给我催大夫。”

陆时卿一噎,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倒跟去年姜璧柔在陆府落胎,她把他这堂堂侍郎当小厮使唤,叫他去请大夫一样。

只是当时她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这里,如今却已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她眼下便是叫他去端盆洗脚水来,他也是愿意的。

陆时卿起身去催人,不久后亲自领着一名葛姓大夫回来,又亲眼盯着他给元赐娴诊脉。

这叫葛正的大夫在长安城里颇有名望,平日多在药堂施医,极少上门出诊,着实是陆家面子大才请得动这等人物。

元赐娴又开始跟这老头耍无赖:“葛大夫,我一瞧您这面相,就觉您比上回那个方大夫讨喜。您这红润的印堂,一看就是专号喜脉的。”

葛正伸手虚虚点住她,风雨不动安如山地道:“陆夫人,您再说话,脉要跑了。”

元赐娴嘴一瘪,看向站在一旁的陆时卿。

陆时卿努努下巴,示意她安静坐好。她便是当真怀上了,也最多只一月,如今这脉的确难切,自然急不得。

屋里静了下来。陆时卿暗暗屏息盯着葛大夫,等他将元赐娴的左右手来回号了一遍,撤了迎枕,才问:“葛大夫?”

葛正起身向他拱手:“恭喜陆侍郎,令正确实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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