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214)

陆时卿摸摸她的发旋,以示对她自知之明的赞赏与肯定,然后摊开她的手心,写了个字。

元赐娴辨认出来:“臻?陆元臻?”

他点点头。

她想了一想,捣蒜般点头:“这个字好。”说完捶了下他的胸膛,“不愧是探花郎。”

她这下捶得很轻,陆时卿却忍不住低咳了一声。

元赐娴一下敛了笑意,听出这咳嗽响动的不对劲,从他怀里爬起来道:“伤着了肺腑?”

大概是知道她听出来了,陆时卿也没否认,只说:“不要紧,歇养歇养就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元赐娴却很不安心。

陆时卿去年中的那刀子便是伤着了肺。如今从回鹘到长安这一路,为了赶她临盆马不停蹄千里驱驰,再加上昨夜那一接淤下了内伤,恐怕是旧伤复发了。

元赐娴先前就担心他此次风霜里来雨雪里去,会坏了身子,如今想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也难怪他早上没熬住昏了过去,还叫元钰说谎瞒她。

她想起那个不好的梦,想起梦里的送葬队伍和女眷们低低的哭声,想起自己怎么也不能从石头里跳出来看他一眼的压抑,突然觉得心口难受得很。

但元赐娴到底不想太悲观了,还是抬起头狠狠叮嘱道:“你这几日不许上朝了,跟我一起坐月子!”

第102章 102

男人哪来的月子假。陆时卿的新伤还不至于叫他称病,旧伤又不能被徽宁帝发现,想借由罢职闲居并不是件容易事。

可元赐娴就这点心愿,他又不能不满足她。

陆时卿抱着母女俩,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元赐娴看他神色为难,正要不高兴地发话,突然见他眉头舒展开来,道:“有了。”

陆时卿陪元赐娴吃过了饭食,起身拟了封文书,大致讲了些现下回鹘境内情形与王室众人态度,翌日叫曹暗代为呈入宫中。

徽宁帝见过曹暗后,自然不能叫他空手回去,便大手一挥,差人给陆府备了些上等的滋补品,请贴身宦侍跟他一道去永兴坊,顺带捎上了一名太医。

昨日宫中太医就已奉命来过陆府,只是当时元赐娴没醒,才没给她诊脉,只简单询问了大致情形,如今再走这一趟,已然不是关切的意思,而是有意试探了。

徽宁帝如此多疑,本不可能全心信任谁,哪怕陆时卿也一样。他先前之所以对张治先发火,其实不是痛恨他口不择言,而是下意识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惧怕。

陆时卿虽只官居四品,手中的权势却实在太大了,且这些权势,还是由徽宁帝亲手交给他的。诚然,张治先这个宰辅一直跟他不对付,不无借机落井下石的可能,但这些话却提醒了老皇帝,一个接连与南诏和回鹘王室频繁接触的臣子,实则是很危险的存在。如果他想,未必不能在两次出使中与敌国达成密谋之议,倘使再加上元易直的支持,后果甚至不堪设想。

于是昨日,张仆射便给徽宁帝出了个主意。元家长子元钰多年未得子嗣,如今既然元赐娴膝下儿女双全,何不趁机册封其中一个,然后接来宫中抚养,以显“圣恩”。如此一招,可说既捏住了陆家,又防备了元家。

徽宁帝面上没作回应,实则却已隐隐心动了,只是这种假情假意的圣恩,元陆两家自然看得明白内里涵义,元赐娴刚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当即夺人所爱,最好还得先打探清楚她的身子状况再说。

宦侍来后,陆时卿恭敬接待,之后便由太医给元赐娴把了脉。

太医诊完,略有些诧异。回头跟徽宁帝如实回禀,说元赐娴这身子,三五年内必然无法再生育,之后是否会落下病根,是否有机会受孕,都得看接下来歇养得如何。

徽宁帝听了以后,一时陷入了踌躇。

他对陆时卿的防备是未雨绸缪,却并非真要和这素来宠信的臣子撕破脸皮,一听元赐娴是如此情形,就知道接孩子的事不好办了,只得暂且按捺下来。

元赐娴实则早在孕期便曾担心过这事,一看太医来诊脉,就猜是圣人起了心思。毕竟老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使这种招数,当初给阿爹封王后,不让年幼的阿兄跟着一道去滇南,就是要叫他留京为质的意思。

幸亏她如今身子不利索,反倒因祸得福,保全了一双儿女。

只是老皇帝心中既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只有叫它越长越盛的份,往后的一路将会更难走,她怕这事迟早有天还是会降临到孩子的头上。

陆时卿却叫她别担心,然后气定神闲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辞官书,翌日差人送去了紫宸殿。

元赐娴起始吓了一跳,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这是他和郑濯一贯使的以退为进法。

顾了之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