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87)

但她竟然没信,且连他的身后事都揣摩好了,一副他当真命不久矣的模样。

这令陆时卿感到了颠覆。难道说,是他脑子烧坏想错了,曹暗并不曾为了增进俩人感情欺骗元赐娴,他当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接触了疫患,此刻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就着元赐娴递来的匙子,喝了几口药,回忆了一遍她方才所言,后知后觉般震惊道:“元赐娴,我当真染了瘟疫?你说是你害的……你给我下毒了?”

难不成他误会了,韶和叫他防备的不是政敌,而是元赐娴?

她一愣:“说什么呢你?毒死了你,谁给我做靠山啊。”

陆时卿微微一滞,这下反应倒快,抓住了重点道:“找我做靠山?”

她自知失言,却想到陆时卿能不能活着回长安还是个问题,因心内歉疚,就没否认,低低“嗯”了一声,改编了一下前因后果,解释道:“我有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得很凄惨。梦里头,菩萨告诉我,长安城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郎君,我若能找到他做靠山,这个梦就不会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

陆时卿嘴角微抽,心道她扯谎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但见她神情认真,却又不由怀疑她所言是真。

毕竟这个听起来非常荒诞的故事,的确能够解释她这半年来的各种行径。

不过,他不是要死了吗?

他扯下了嘴角:“那我死了怎么办,长安城还有旁的郎君,你准备换下一座靠山?”

元赐娴心道她可没山能靠了,历史都给她改变了。她叹口气:“我不都说了要守寡了嘛,不找了,听天由命吧。”

陆时卿觉得她这自暴自弃的样子挺好笑的,想了想道:“你把曹暗给我叫来,然后等在门口。”

“怎么,你要交代遗言吗?”

“……”

怎么会有这种拼命咒靠山死的人?

他无奈道:“是的,交代遗言,人之将死,想来你会尊重我的意愿,不做听墙角的事。”

元赐娴一脸不舍地走了,安安分分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见曹暗灰头土脸地出来,看起来似乎被臭骂了一通。

她来不及多问,赶忙一头钻进陆时卿房里,守回他床榻前,认真问:“还需要我帮你叫谁吗?”

陆时卿一噎。

他已问过曹暗,这事就是他捣的乱子,大夫也是被买通的。但眼下,元赐娴这样殷切地瞧着他,他根本没法启齿说她被骗了。

他张张嘴,踌躇好几回,最终拧眉道:“……没有了,你回房睡去吧。”

元赐娴说什么也不肯走。陆时卿本就疲累声哑,又因心虚,说的话便毫无威慑力,愣是没能赶走她,加之喝了治风寒的汤药,眼皮也着实撑不住了,被她连拖带拽按倒以后,沾枕就不省了人事。

再醒来已是三更末,他睁眼便发现元赐娴枕着他的被角,趴睡在床沿,指尖还探在他的手心。

厢房里炭火已烧干净了,烛火也将将就要燃尽,透过昏黄的光晕,他瞧见她黛眉微颦,蜷曲的长睫在眼下扫出一道浓密的阴影,琼瑶一般的玉鼻微微发红,似乎是被冻的。

陆时卿揉揉眉心,叹口气。他怎么就睡过去了。

他轻手轻脚掀了被褥,下榻后弯身下去,一手抬了她一只胳膊,一手穿扶过她的小腿肚,架势都做好了却蓦地顿住,盯着她那对近在咫尺的饱满唇瓣,滚了滚喉结。

他突然想起她口中那个无稽的梦。实则相较他曾以为的,她接近自己是为了刺探政要机密,那番有关靠山的说辞更令人感到舒适。

诚然,她接近他是为了利用他,但他有值得她利用的地方,好像也不算太糟糕。

给她用了又如何?他就做她的靠山,然后讨点他该得的回报。

他缓缓低下头去,临要触及她的唇瓣,却再次停了下来。

算了,下回吧,等他这“瘟疫”痊愈了再说。

陆时卿缓慢而郑重地将她抱起,送回了隔壁。

翌日,元赐娴在大亮的天光里醒来,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一个激灵慌忙翻身下榻,跑出去刚欲敲陆时卿的门,却被走廊里的赵述唤住了。

他神情犹豫,似乎有话跟她讲。

元赐娴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扶住了门框道:“你有话直说,我受得住。”

赵述就鼓起勇气直说了:“县主,您长得这么好看,小人着实不忍见郎君与曹暗继续欺骗您,将您耍得团团转。”

她一愣,皱眉不解。

他继续道:“郎君只是染了风寒,今早烧便退了,什么瘟疫不瘟疫的,都是假的。昨日我亲眼瞧见曹暗拿金子买通了大夫,就在您杵在郎君床前发呆的时候。”

元赐娴神情一滞:“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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