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书生后(养成)(140)

作者:竹报平安 阅读记录

温含卉也很笃定,“不会的,崽崽,世界上没有那样的男人。男人都是薄情逐利的,你只是涉世未深,等你真正从学堂里走出来,走到这个纷扰的人世,你会适应世间的规则的。没有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陆安抿唇,垂眸看她,“你这番话是何意?”

石桌下,温含卉搭在衣摆处的手收紧,薄薄皮肉下的骨节绷起,她说,“你在会试中榜题名,又不欲参加殿试,想必你的官职这几日就能下来了。有了官职,你拿的俸禄养活自己绰绰有余,然后你就搬出去住吧,陆安。我们之间,属实没有做家人的缘分了。若是你不愿意搬走,我搬回胡家村亦可,毕竟这个新家,你打点的多一些......”

陆安下颌绷紧一瞬,“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赶我走吗?”

温含卉鼻尖酸涩,言不由衷极了,“是。”

陆安宛如一尊没有生机的石樽,在沉默片刻后,他几乎是哑着声问道,“我有这么差劲吗?就让你如此避之不及。”

温含卉一愣,想说没有,想告诉他他一点都不差劲,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人,可正是因为他的美好,她才不愿看他围在她的身旁庸庸碌碌,他本不是池中物,应该到更宽广的天地中驰骋。

温含卉张了张嘴,最后抿回双唇,似是默认了陆安的话,“你什么时候搬离这里?还是需要我搬走?”

陆安低头搓了把脸,“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搬走的。”

陆安起身回寝间时,温含卉目光忍不住追随他一袭白裳的背影,捂嘴闷声哭了出来。

他三日后搬离这座宅院。

在离开时,陆安变得像一个提线的皮影人,一切都身不由己。

陆安站在柴扉门外,等了一会儿,温含卉并没有来送他。

陆安自嘲一笑,踱步登上了一辆通体檀木的马车,车轱辘转动,彻底将他的带离了这间有温含卉居住的宅院。

温含卉躲在寝间里,低头缝绣,面色如常,到了午时,她自径去炊房烧菜,一荤一素,午后给花苗浇了水,傍晚时闲下来就提着木篮子去城里逛了一圈,给自己挑了一些便宜实惠的小玩意儿。

直到夜幕落下,温含卉如往常般歇下,心情平静。

唯独是半夜口渴醒来,温含卉提灯去炊房倒茶水时,看见后院月光下有影子晃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崽崽,你怎么还不睡呀?”

然后,温含卉意识过来,那只是一棵木棉苗倒影在院墙上的影子。

因为她惋惜留在胡家村的那几棵木棉树,所以陆安在新家的后院也特地栽种了木棉苗。

只是栽种木棉苗的少年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

她把他赶走了。

一股久违的孤独席卷而来,温含卉心中巨恸,低低地悲泣,再到后来,她再也无法压抑,跌坐在土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62章 他离开了 你呢?你过得好吗?

温含卉生了一场大病, 独自拖着发高热的身体去城里开药,自己煎药,自己烧火煮粥, 然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浑浑噩噩的在床榻上躺了数日。

偶尔饿极醒来,也只是勉强披了件衣裳下床,去炊房里凑合着弄点清粥填腹, 而后又踱步回到寝间, 拉好门帘, 企图遮蔽所以想钻进房里的光点。

屋室里阴沉昏暗, 只有窗柩麻纸渗进的些许余光,经过那面竖在圆桌上的铜镜时, 温含卉捕捉到了一张几乎陌生的脸。

眼窝凹陷,憔悴,嘴唇泛起皮, 一副脆弱易碎的神情, 与陆安离开前判若两人。

那一瞬,温含卉想, 要不就这样吧,彻底自暴自弃吧。她在床沿坐下, 就想踢掉绣花鞋,回床榻上躺着。

冥冥中却坐到了一个硌人的物件。

温含卉起身,在床榻上摸索了一会儿, 抓起一支其貌不扬的木簪子,簪头削出一只张翅的蝴蝶,翅膀形态流畅,宛如下一霎就要扇动翅膀, 飞离这间沉郁的宅院。

她当然还记得这支木簪,这是当时陆安偷偷攒下自己做童工的钱,花光所有,才给她在城里买下的蝴蝶木簪。

一般时候,温含卉都把这支木簪藏在木柜深处的小匣盒里,这回拿出来,还是为了在会使结束后去贡院接他,特意打扮了一番。

陆安走后的时日,温含卉沉溺在悲伤之中,实在无暇收拾自己,这支蝴蝶木簪竟是就这样随便丢在床榻一隅了。

她垂眸凝视着这支蝴蝶木簪,忽然就想起当时在那个小小的天井下,少年说,送她这支木簪子,是希望她可以如蝴蝶一样,翩翩飞舞。

想必,无论陆安走没走,对她的期盼和祝愿都是始终如一的吧。

正如即使陆安离开了自己,温含卉对他的期盼和祝愿也都是未曾变过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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