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106)

与此同时,正在逃亡路上的容曦,由于不知道京城的消息,仍想去投靠在凤翔府任职的表兄。一路车马劳顿,几乎不曾停歇。她在颠簸中浑身没劲儿,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

本来她这阵子都提不起精神,加上赶路早已疲倦至极,到了扶风郡已经是深夜,冒着大雨去凤翔府找她的表兄。随行的容恪手下奉命将她送到,看到凤翔府的人将她迎进去便走了。

容曦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地到府上。表兄得了消息连忙起身,披着外衣就来看她。好不容易逃离长安,容曦松懈了下来,欣喜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表兄的惊惧。寒暄几番后,她便说起了要去扬州的事。

表兄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不是生分了,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近日流匪四起,一路上恐不大太平,你先在府上歇息几日,等我安排好再走也不急。”

容曦思量后点了点头,顺带吩咐了一声:“容恪尚未身死,此次逃离长安多亏了他。如今他应该会带着容莺去洛阳求援,你若得了空,替我去探查一番,好知晓他二人平安。”

表兄脸色复杂地点头,随后就劝她去歇息。

——

次日天晴,碧空如洗。容莺总算见到了容恪,他没有被关押在地牢中,而是锁进了一处废弃的宫苑。日日有人看守,毫无私逃的可能性。

闻人湙允许容莺去见他,却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迫于无奈,她只能带着闻人湙去见容恪。

几乎是才踏足小院,容恪就推开了门,看到闻人湙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他一刀刀活剐了似的。面对容恪的眼神,闻人湙却闲适地坐下了,还命人泡了一壶茶水,等着容莺和容恪说完话,好带她回去。

容恪对闻人湙怒目而视,恶狠狠道:“你来做什么!”

闻人湙瞧了眼容莺,等她说话。

她只好尴尬地说:“他不让我单独来见你。”

容恪脸上还有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神情却依旧坚毅,问她:“有没有伤到?”

容莺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他突然问:“你这儿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颈侧的发丝滑落,露出了被掩在下面的红痕,就在伤疤附近,乍一看像是受了伤。然而容莺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来,容恪立刻就明白了,险些一口气没上去。

容莺焦急地看向闻人湙,想让他先避开,他却不以为意地饮了口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还想看她怎么回答容恪。

“三哥你别管这些,不是……”

“哪个混账东西!”容恪凶巴巴地打断她。

容莺愣了一下,连带着闻人湙也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恪,问他:“容莺没告诉你吗?”

“你闭嘴!”她凶了一句,立刻去拉住容恪的手臂。如果让容恪知道她和闻人湙的事,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闻人湙的目光落在她拉着容恪的手上,将茶盏放下时磕出清脆的碰撞声,溅出了些许茶水。

容恪将她掩在身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让人欺负了阿莺?”

他语气中透着凶狠,一副闻人湙敢点头,他就会扑上去将人撕碎的模样。

容莺为了闻人湙不再拱火,立刻松开容恪去拉他起身,催促道:“你出去……”

闻人湙反手将她拉了一把,让她直接跌进他的怀里,且按住她不许起身。

这番动作后,容恪总算看明白了,牙后槽都被咬得发疼,眼身简直要冒火。“闻人湙!”

容莺都被他吼得一抖,垂头丧气地不敢吭声。

在容恪扑上前朝闻人湙挥拳头之前,封慈封善已经上前将他拦住了,只能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容莺艰难地撑起身,面对容恪连头都不敢抬。

他看向容莺的脸上满是无奈,咬牙切齿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闻人湙无所谓容恪的反应,只问她:“现在看到了,人好好的活着,可以跟我回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以杀了我,何必要如此糟践阿莺,她同你有何冤仇,世上女子何其多,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若他知道闻人湙对待容莺会是这种心思,那日夜里定会快马加鞭地带她走,半刻也不停歇。

容莺本来只觉着尴尬和羞愤,看到容恪如此愤怒,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委屈就像一个巴掌,打得她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怨恨闻人湙。

“我和容莺两情相悦,你倒也不用说得如此难听。”

“放屁!你真当我不知,阿莺与那梁歇情投意合,连城中百姓都明白的事,你却厚颜无耻地胡诌。分明是你强迫,休要信口雌黄!”容恪气得厉害,恨不得指着闻人湙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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