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114)

容莺拿过一张纸,顺手拿过一旁的笔墨,口中却说:“大夫,我近日月事不稳,夜里还多梦睡不安生,您看可否替我开几服药调理?”

那大夫见她要关门,还当是什么女儿家的病不好说与外人听,看着她在纸上写下的字才明白过来,这番话显然是故意在混淆那几个侍卫,真正要配的药还在纸上。

聆春也看清了纸上的字迹,脸色霎时间就白了下去,又是愤怒又是惊愕,看着容莺的目光只剩下心疼,咬着牙忍怒不发。

容莺在纸上写下:另配一服落胎药置入其中,此事万不可与外人言。

她说完,又让聆春取下了钱袋,将里面的二十两银子都给了大夫,最后再拨下一支金钗当做酬谢。

大夫见她年纪小,叹了口气,小声道:“药多伤身,姑娘吃药可得注意些,免得出了事算到老夫头上。”

“请大夫尽管配药,我心中有数。”

大夫瞅了眼紧闭的店门,转身去抓药,先按照容莺所说,配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再将落胎药放到最底下,给容莺指了指,示意她注意着些。

“多谢大夫了。”

聆春憋着满腔的愤懑将药接过,推门出去后,连带着看向那几个侍卫的眼光都带着火气。

容莺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上了马车,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是容曦。”

聆春眸子眨了眨,反应过来这才缓了口气,心有余悸道:“我还当是公主受了欺负……”

方才她看到那纸上的字,险些忍不住要骂出声来。如今说是容曦,她竟不觉得奇怪,三公主向来是个性子烈的,能狠心做出这样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

回宫不久,闻人湙果然问起了抓药的事,只说:“你最不喜欢喝药,如今怎得主动给自己抓药了?”

容莺心虚道:“我只是不喜欢喝药,并不是讳疾忌医,该吃的药还是要吃的,我如今都这么大了,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下次直接在宫中找太医便是了,何必要去找民间的医馆。”

“太医用药求稳,猛药向来不用,好的也慢,且报喜不报忧,我不喜欢这样。”她随便说了两句推脱过去,闻人湙也没有再怀疑。

等到夜里喝药时她果真犯了难,闻着辛苦的要药味儿就几欲作呕,多看一眼都不情愿。

闻人湙将蜜饯推给她,又倒好了茶水,劝道:“一口气喝下去,再等药都凉了。”

他严肃的时候通常低敛着眉眼,只是轻抿着唇不说话,就让人莫名发虚,不敢与他对视。

容莺本来还想糊弄过去,等闻人湙不注意时将药给倒了,让他这么盯着,却莫名觉得自己犯了错似的,立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简直是苦到了心尖儿上,让她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她连喝了几口水,再含着蜜饯才压下那股反胃感。

闻人湙哂笑,问道:“我又没催你,喝那么急做什么?”

她嘴里含着蜜饯,并不回答他的话。

片刻后又听他问:“甜吗?”

容莺看了眼小碟中的蜜饯,不免疑惑,这甜不甜的自己尝一口不就知道了,问她做什么?

下一刻闻人湙就将她抱到怀里,低下头去亲吻她,微凉的舌尖在她口中辗转,很快也渐渐发热。闻人湙的桎梏很紧,紧到她挣脱不开,只能仰着头承受,衣襟被松散开,他的手指灵活挑开系带,从底下伸进去,每一下抚摸都沾染着情|欲。

容莺想到容曦的下场,心里不由慌张,忙将他的手按住,却被闻人湙顺势按倒,伏在了软榻上,墨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他亲吻着她的后颈,手仍在轻纱下游|移,无意般提起:“你那支镶宝金簪呢?今日出门前还在。”

容莺想不到他连自己每日的装扮都能记住,心中愈发慌乱,立刻编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应当是掉在路上了,我也没注意,随他吧。”

闻人湙没有多问,反而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容莺听清后,脸就像火烧似的红了起来。“你不要脸……”

他低笑一声,嗓音微哑:“那你说怎么办,你选一个,我做到最后,还是你帮我。”

容莺红着脸,咬牙道:“我都不选!”

“那便我选。”他说着就抚上她的后腰,容莺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被他轻而易举按住。“你学着讨好我,兴许我高兴了,能对容恪好些,不是吗?”

他说完后,容莺果真僵住身子没动,好一会了才握紧拳,视死如归般说道:“你不能骗我。”

闻人湙见她真的肯为了容恪妥协,心中竟有莫名有几分怒意,和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酸涩。

容莺闭了闭眼,脸都要烧起来似的发烫,任由闻人湙埋头在她颈侧,生涩而笨拙地按照他的引导动作。沉重的呼吸和喘气声就在耳侧,羞愤得她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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