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14)

李愿宁询问地看着她,容莺对上两人的目光,只能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算作承认。

她确实点头了,虽然不愿意也没办法,虽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早知道今日就不来马场了。

李愿宁更恼火了,怪罪他:“肯定是你逼公主答应的!万一你赢了,她不讨好就罢了还要受人白眼,哪有你这种人?”

这番话说完,众人齐齐看向容麒,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没好气道:“怎么就不能是我赢了?李愿宁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会怪罪容莺不成?”

李愿宁:“相信二皇子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萧成器继续挑衅:“看着不行啊,你们兄妹到时候可别都输了。”

“还是多操心自己吧,别忘了带拭泪的帕子,以免哭得太难看。”容麒被逼急了就开始放狠话。

萧成器嗤笑一声,也拽着畏畏缩缩的萧壑应了。

容莺将头压得更低了,甚至想挖个地道逃走。

她本来只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永远在角落默默无闻不被在意,忽然被一群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以至于紧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攥紧了袖子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无措。

等他们争论完,容麒瞪了她一眼,似乎被气到了,又或是嫌她怯缩的模样,便不想在马场多待,很快就带人走了,还对她抛下一句:“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李愿宁拉着容莺的手,说道:“我和公主还有话要说,二皇子先行吧。”

容麒冷哼一声,没理会她。

容臻对她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去了。

李愿宁这才给容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因是匈奴来进宫,送来了一只罕见的通体纯白的隼,圣上对飞禽走兽不是很感兴趣,通常都会赐给皇子世子们做宠物。

萧成器和容麒都想要,按理说身为臣子都知道要让着皇室中人,偏偏萧成器身份尊贵,平南王位高权重,完全可以让他在宫里宫外横着走,和皇子打了架都是平摊过错,从来就不明白“让”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铁了心要争一争。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容麒心知自己未必争得过,于是才提出来私底下比试,谁输了谁就自觉放弃。

不仅仅是为了一只隼,更是为了少年的傲气与好胜心,非要争出个高低上下。

容麒虽然骑射不差,比起萧成器还是差了一点,索性提出组队,他在马场随手指一个姓萧的给萧成器,萧成器再找个皇室子弟指给他,就看谁带的人更笨。

本来这一切都是容麒算好的,故意将惧马的萧壑引到了马场,让自己几个骑射不好的兄弟姐妹今日都不准来。就算他一个人赢不了,也总比带着萧壑这种废物的萧成器要好。

只有容莺是他意料之外,因为她的默默无闻和怯弱,使他根本没想到这位一年说不到两句话的妹妹,会在今日出现打乱他的计划。

容莺同样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种倒霉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怪谁后,想来想去,还是怪自己今日不该出现。

——

二皇子容麒是继后的亲子,而太子容霁是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先皇后病逝后很长一段时间皇帝都没能走出来,容麒虽然排行第二,却与容霁相差了足足八岁。

后来的皇子大都身子不好,好几位不等弱冠便夭折了,容莺被传是不祥之人,导致本就不亲近的皇兄更加不喜与她来往,其中容麒最是厌恶她。

“没吃饭吗?手一直抖什么?”

“站这么近,你的箭却连边儿都碰不到,要我让人把靶子送到你面前扎上去吗?”

“蠢货。”

……

因着跟萧成器的赌约,容麒让容莺到他的后院学射,在此之前容莺没有碰过弓,手臂抬起来都会乱抖,被不耐烦的容麒毫不留情一顿骂,脸色通红强忍着眼泪,手臂依然因为动作不准确而抖动,地上落了好几支箭矢。

坐在一旁看了许久,容麒忍无可忍又要骂时,宫人领着帝师从回廊走过,刚好见到这一幕。

容莺不知道背后有人来,只觉得手臂酸疼,又委屈又累,想休息又不敢说出口。而此时闻人湙突然出声,淡淡地唤了容麒一声。“二皇子殿下。”

容麒缓和了脸色,对闻人湙恭敬回了礼。“先生到多久了。”

“不久。”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目光无意般扫过庭中的容莺。而她也正好回头,对上闻人湙一双沉静的眼眸,忽然也不知怎地鼻子一酸,就像是心口被拧了一把,她眨了下眼睛,泪水就止不住地滚落。

第7章 教学 “你先别哭”

如今的皇后对待亲子十分宠爱,容麒虽然比不上身为容霁的嫡长子受重视,却也有更多的仰仗和依靠。就连身为帝师的闻人湙,都能被请来教导他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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