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哪来的钱莲花从来都不问。

“好热啊。”大夏天的，顶着大太阳，莲花想回家里吹空调看电视剧，季北偏偏要把她带到海边来玩，“你干嘛啊……”

他俩并肩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季北用胳膊撑着身体，向后仰着，“看看大海，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拜托，我看风景已经看到吐了，你难道不是？”

“是啊，可是我没和你一起看过……不说这些，算一下我也做鬼好多年了，做鬼真是这世界上最没劲的，有时候还挺好奇你那一千年是怎么过来的。”

莲花盘起腿，抖了抖手心的沙子，“就那么过来的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呢，被警察用枪打死以后，你在哪？”

季北没说自己被困在至阴地的事， “呵呵，你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好不好，就算你现在对我没感觉，脑袋里也得有点美好的回忆吧。”

那段回忆可不怎么美好，莲花至今都不敢看《你的声音》教室屠村案的那单元，她怕看到自己出演的孙艳艳，“美好的回忆啊，你还记得孙艳艳吗，我演过她。”

季北收敛了笑意，“我知道，我看过……其实，也不怪我，身体原因，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你知道的，我是投胎过去的。”

“别洗白了你。”

“是你说我杀人的样子好看的，你可别装不记得。”

“过去的事就别说了行不行！”莲花像他身上扔了一把沙子，季北笑眯眯的抬手去挡，莲花恍惚了一下，还以为面前的是池深。

两个人坐在沙滩上说了很多，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他俩真的很能聊的来。

“走吧，涨潮了，回车上吧。”莲花坐了很长时间，腿都有些麻了，季北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车上，递给她一些酸果和一瓶茶。

“喂，明天周一了。”

“嗯。”

季北没在她脸上看到一点不舍，又一次失望。

“你不是说我表现好就给我奖励吗。”

莲花瞅了他一眼，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季北知道她是答应给奖励了，开开心心的一脚油门踩出去，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停在了郊区一栋破旧的老楼前，门被锁着，锁头上落满了灰尘。

“这什么地方？”

“进去你就知道了。”

季北掀开门口破旧的砖头，又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铲子，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你快点，都这么晚了，我好困啊……”莲花打了个哈欠，估计季北要给她什么惊喜。

季北很会来这套，浪漫的惊喜，动听的甜言蜜语，可放在不爱他的莲花身上，那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好了！”季北从泥土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小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是一把钥匙。

……

“……你埋进去的？”她无法想像季北是怎么蹲在这里翻砖挖坑埋钥匙的。这不太像他做的事，“嗯，我们进去吧。”季北推开门，从口袋里拿出火机，点燃了墙上的烛台。

难以置信那样破旧的老房子，里面的装潢竟然这么奢华，就连长廊两边挂着的画和字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各个价值不菲。

“莲花，夏天快过去了。”

还有一个月鬼节就到了。

“嗯，可算能凉快一点了。”

季北笑了，“走吧，进去看看，我去把蜡烛点着。”

莲花不感兴趣，“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我真的困了，都八点了。”

季北又说，“这些都是给你肚子里那个的。”

……

说实话，莲花一开始没太反应过来，等她回过劲来钥匙已经塞到她的手里了。

“你什么意思？”

莲花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你再说一遍？？”

“什么再说一遍，你怀孕了，你自己真的没感觉吗？”

莲花又惊又喜，手都在发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怪不得我最近吃这么多，我还以为我胖了！我居然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我要当妈妈了！”

莲花兴奋的不得了，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笑的眼睛都没了。

看她笑，季北的胸口一阵酥麻，像是有电流经过，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季北转过身，离莲花远了些，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我知道，一到鬼节，你就会去找连翘，我本来打算，就算是死也带着你的……可是我们莲花也有了家人，朋友，事业，不再只为了一个人而活，想一想，有点不太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