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263)

可他看见了。

光点在她指尖儿跃动,她画画儿时神情专注, 让人几乎不忍打扰。却好似稍不留神就会转过头来, 同他笑一笑。

“哎, 你不能这么出牌。”

“会输很惨。”

烟气在眼前弥散开。

他静静开始思索起了她手下那副画的名字,在远处看了她一会儿, 还是决定转身离开了。

可她此时忽然转过了脸来,素颜清丽又柔媚, 一双清澈的眼眸瞧住他,笑起来很狡黠,甚至有点自作聪明。

“哎,怀礼, 你想输我, 还是想赢我?”

她笑着问他。

他还没开口, 迎面汹涌而来的红色的浪.潮就淹没了他,她突然跨坐在他身上,面对他时,眼底都是直勾勾的目的与不加掩饰的欲.望。

如同置身于一条暗红色的船,暧.昧的河流就推着他们如此颠簸、沉浮,衣不蔽体,不知日夜。

她靠近他耳朵,被欢.愉朦胧的眼睛对上他同样充胀□□的脸,开始声声娇柔地唤他的名字。

“怀礼。”

“怀礼。”

“怀礼——”

眼神好像要吃掉他。

而他竟从她眼中也看到了自己。

这个瞬间他发现,原来他想吞掉她的欲.望,比她还要强烈。

这时他发现他不肯认输。

一向没有胜负欲的他,居然那么的不肯认输。

天地旋转,彼此调了方向,他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船舷。

夜空、海水如镜面,他能看到他与她野蛮交.媾的模样。甚至发现了一向克制温和的自己,居然拥有如此暴烈而且叛逆的一面。

而她也是十分叛逆的,迎合他也质问他——

“你是不是很怕去爱。”

“是不是。”

“谁爱你你就伤害谁,谁爱你,你就要想办法要她们失望——是不是?怀礼?你很怕被谁先抛弃,对吗——”

于是他愈发粗.野、暴.烈,想证明她的话都是虚妄,证明她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有什么资格来妄言他。

她又不爱他。

她又不懂他。

她说的也没有错。

如果她爱他,他一定会费尽心思地去伤害她。他也不需要谁来爱他。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船是顺从的,无论他们如何叛逆,如何厮磨,载着他们一起浮游到天地尽头。

望不到哪里是终点。

某一瞬,颠沛的潮变成了满室宁静的黑。

他清醒了。

才发现吞噬他的不是红色的潮水。是无边的夜色。

初秋的夜晚总是潮热,怀礼的思绪还怔在半空中,良久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翻了身,就触到了谁光洁的皮肤。

女人的皮肤。

她在他身边睡得十分不安稳,长发顺着他臂弯磨蹭一下,像是在同他撒娇。

黑长的直发。

不是梦里的人。

怀礼定了定神,从床上起身。

去厨房喝水。

水声潺潺,稍能过滤到方才大梦初醒的不安。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十分不安。

仿佛被黑暗中的谁窥探。

喝了一杯下去,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喉咙的涩感仍在,他没有回头,又拿起流理台上的水壶倒水。

腰上贴过来一双温柔的手。他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赤.裸。

晏语柔额头抵在他后背。

想到的是两年前那次她骗他她怀孕,他当着她的面脱下他的衬衫,他脊背上有女人清晰的指甲印。

他不在乎。

哪怕她真的怀孕了,他也不会在乎。

只倒了半杯就没水了,怀礼仰头一饮而尽。

她却是很轻出声:“对不起,今晚不该跟你吵架的,我话也说的很难听……”

怀礼没出声。

她用唇吻他光.裸的脊背。他有健身的好习惯,皮肤十分紧致,腰肌平滑,显然很有力道。

顺着棉质睡裤的边沿,她轻而易举就勾到了系带。

要解开。

深夜闷燥,梦中情景依稀,他明显有了反应。她于是讨好着他,要去褪他的裤子。

梦里那张清丽面容挥之不去。

妖里妖气又叛逆至极,辉映着一张白皙无暇的脸,却是颇为嘲讽地对他说。

“你是不是很怕别人来爱你,谁爱你你就去伤害谁——”

“是不是,怀礼。”

“你是不是很怕。”

梦里都能吞噬他的好胜心当即起了作用。杯子“嗒”的一声落下,好似谁的理智在这个夜晚骤然破碎。

“怀——”

晏语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反身抱在了流理台上。

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识,还沾着水汽的唇亲吻她脖颈,毫无章法,凌乱至极,而她在他这样的亲吻下也被点燃,放肆地扯他的裤子。

促狭的呼吸回荡在不大的半开放式厨房,彼此的喉咙都被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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