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也立刻出声反驳，“我是良民！”

“知情不报也是同谋！”章白看着懵懵的禾也，笑着反驳。

“我们五个里有个叛徒！”韩憾打趣着禾也。

禾也佯装生气地跑去抓韩憾的痒痒，五个人并肩而行，一路插科打诨，夕阳把影子拉得好长。

晚上学军歌的时候，教官询问起班里有没有会指挥的人。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回答。教官询问班里的文艺委员是谁的话音刚落，蒋教官便和韩憾班的教官说起来，“韩憾呢？韩憾会吖！”韩憾顿觉不好，假装没听见。

“谁是韩憾？”

这下韩憾再不能躲避，站了起来，收到了班中所有人的注目礼。

“你会指挥吖？”

“她小学初中来这儿军训都是指挥。”韩憾还没回答，蒋教官倒是先说了个清楚。

韩憾很想大喊一声，你闭嘴好吗！

“瞎划拉。”韩憾实话实说。

身后的陆彧和章白郭舟三人不约而同的扑哧一声笑出来，异常的突兀。

“我觉得班里如果有学音乐的同学可能会更适合。”韩憾知道这样可能不太好，但她实在不想干这个，还是挣扎了一下。

“你这孩子还挺谦虚，就你吧，蒋教官说的准靠谱儿。”

靠谱你妹，韩憾在心里腹诽。

歌咏比赛的规则很简单，一首必唱曲目，一首自选曲目。那年夏天属于北京奥运会，大家对体育达到了空前的关注，所有的自选曲目都从中选择。老汪敲定了每个人都会唱的《北京欢迎你》，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事实上成为指挥让韩憾对夜晚的期待减少了许多，本来每晚坐在操场上，练歌之后集体看赛事，数数星星是韩憾一天最大的期待，现在她突然要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成为指挥，让韩憾不免有些无奈。但是韩憾一向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人，和同学们配合的也很好，也算是松了口气。

坐着看比赛的时候，章白悄悄问韩憾，“你学过音乐吖？”

韩憾摇了摇头，“我很喜欢音乐剧。”

原本静静看比赛的陆彧突然扭过头来，“那你一定看过《猫》了？”

“嗯，四大音乐剧之一呢。”

“你最喜欢哪部？”

“这四部吗？我最喜欢的音乐剧不是这四部里的。”

“那你喜欢哪一部？”

“你猜猜看。”

“我看的音乐剧也不是很多，去年机缘巧合看过一次《蝶》，挺震撼的。”

陆彧的话让韩憾有些惊讶，“你看的哪个版本的？刘岩还是沙宝亮？”

“沙宝亮。”

“我羡慕了，那你知道《金沙》吗？”

“知道吖。”

两个人就这么从音乐剧聊到音乐，又从音乐聊到电影，意外地发现彼此的喜好取向颇为一致，相谈甚欢。夜空中满天繁星闪闪发光，是城市中极为罕见的景色。禾也靠在韩憾肩上，章白递来偷偷买来的小零食，五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在大家还没熟络起来前，构建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无论多少年过去，韩憾还是很喜欢那个夏天，雷扎克神勇的超过了贝尔纳，菲尔普斯风头无两荣膺八金，科比率美国男篮一路高歌猛进勇夺冠军，中国乒乓球队依然天下无敌，韩憾也迎来了新的开始，逐渐和过去剥离，和未来建立新的联系。

十五岁的夏天，耀眼的如同午后两点的太阳。

第3章 她就是个神经病

韩憾心里隐隐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从那天晚上班里的文艺委员田今来找她之后。

韩憾成为指挥的那天晚上，田今在熄灯号吹响前特意来找她，极为热络的说作为文艺委员谢谢韩憾为班里出力做贡献，要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去找她帮忙，自己是学音乐的，还说大家都是班干部要互相帮忙一类的话。田今走后禾也还有些不解，对田今的负责程度感到咋舌。韩憾也有些困惑，但她本能的有些排斥田今对她的热络，也直觉田今并不喜欢她，甚至是有些敌视。韩憾猜想着大概是和指挥人选这件事情有关，但韩憾并不觉得抱歉，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谁又能如己所愿呢。

第二天下午合练彩排的休息间歇，郭舟请客买来了饮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昨天的篮球比赛，旁边的几个男生也加入进来，大家聊得好不热闹。田今突然坐在韩憾身边，一手挎在了韩憾的手臂中，这样的亲昵让韩憾极为不适，借着和禾也要纸巾的理由，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抽出，连带着身体也往旁边挪动了一些。田今拉过韩憾，和她说起一会儿彩排的事情。韩憾压下心头的不悦，听着田今的话。刚刚一起讨论球赛的几个男生被意外打断有些不高兴，有人张口问田今，“你干嘛这么操心吖，再说这还没到咱们班吧？你怎么就像个老师一样交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