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史蒂夫也终于动了，他拦在了托尼的面前，“抱歉托尼，你不能过去。”

被史蒂夫拦住的托尼抬起了头，那双平时经常闪动着傲慢或者愉悦神情的焦糖色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冰寒，“你要阻止我？你，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我父亲最尊敬，也是最愧疚，甚至不惜每年要花大量时间在海上搜寻寻找的人，要为了亲手杀死你的朋友，我的父亲的杀人凶手求情，甚至不许我去杀他。”

说到这儿，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勾起了一抹冷笑，只是这样的笑是那样的富有杀意，让人看着便心生寒意，“呵，我可真替我的父亲感到不值，他交的就是这么一个朋友。”

而此时在两人对峙期间，那道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随着吱嘎一声，巴基扶着门走了出来。

事实上，此时巴基的思绪也是混沌一片，毕竟作为一个兵器，他不止被洗脑了一次，几乎每一次使用过后，他都会被再一次洗脑。毕竟是兵器，在九头蛇眼里，给他做洗脑，不过是给兵器做一次例行养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他执行任务却被突如其来的人打晕，带到这里之后，他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了很多记忆，他知道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段过往，以及这么些年，他所犯下的罪。

而看到罪魁祸首之后，托尼眼中怒火更深，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直接向着巴基所站的方向冲了过去。史蒂夫匆忙上前，想要揽住对方，却被横空出现的一面旗帜所拦住。就在托尼和史蒂夫的身影即将交错而过的时候，珈蓝动手了，将战旗并不含杀伤力的旗身，挡在了美国队长的胸前，而另一只手则是直接拽住了托尼·斯塔克。

随后，珈蓝走向了巴基，她看着对方因为痛苦而紧紧抿着的嘴唇，还有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此时的对方，比起当初他所认识的那个友人，差距何止一点半点。哪怕他最终可以得救，可以得到安宁，但是，却依旧回不到从前。

哪怕他确实因为九头蛇的行为而得以存活到现在，并非如当时史蒂夫所想的葬身于荒原之中。但是作为战士的巴基，到底是愿意以烈士的身份永眠于冰川之下，还是像这样，可悲而又可耻的苟活于世呢，想来，如果对方能够选择的话，必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可是命运弄人，往往就是这般可悲。

第48章 四朵焚天炎

不过很遗憾, 哪怕此时珈蓝对于巴基确实抱有非常浓重的愧疚之心，她也必须阻止这一场闹剧。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一切的一切，局中人都不可能自己走出来。就好像此刻得知真相的托尼，哪怕再怎么明白巴基的无辜，也依旧忍不住把怒火发泄到了这个, 直接杀害他父母的凶手的身上。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被控制也好，被洗脑也好, 被改造也好，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或者说是无懈可击, 令人怜悯的理由摆在面前, 也无法摆脱一个事实，那就是，是巴基亲手杀掉的霍华德夫妇。而且在那段被九头蛇控制的日子里，他杀过很多很多的人。

其中有九头蛇为了潜伏和发展必须杀掉的神盾局的工作人员或者领袖, 有只是无辜路过, 却不幸看到事情经过，所以必须要灭口的普通民众，也有在九头蛇内部的权力倾扎之下, 要被处死的失败者。他的手上，早已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只是不同于当初为国而战的士兵巴恩斯，因为作为士兵, 哪怕手上染满鲜血，他也是为了国家而战，为了人民和自由而战，但是作为一个作为一个杀手满身鲜血，做一个受人控制，为人爪牙的凶器，手上满是鲜血，这就是一种罪。

诚然，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或者过失杀人，无意识杀人，结局都是杀了人，哪怕法律上的判决不一样，但是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那就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心甘情愿也好，被迫也好，你杀了人这个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不容疏忽，不容忽视。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托尼·斯塔克想要为父母报仇也是为人子的一种本分，哪怕他的这种冲动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凌驾于伦理之上，但是，当初被杀掉的霍华德夫妇，又何尝不是被对手，以这样的一种形式杀害的？

所以即便托尼真的动手了，也不过是为父报仇罢了，至于他会为了自己杀人的行为付出怎样的代价，那就是交由法律来讨论的事情。但是就好像当初巴基受人控制杀人，却没有承担任何责任一样，在特工在这种特殊的暴力机关面前，或许有的时候，法律本身就是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