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云铺开被子检查了一番：“还好被子能用。”

俩人安顿好王芃，小赵跑去护士站催化验结果，李子云靠在床边陪着王芃。

“喝水吗？王芃。”李子云轻声问，她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保温杯，把病床摇成四十五度，“别嫌弃姐姐的杯子啊，这里是温水，不烫。”说完送到王芃嘴边。

“姐姐，我头晕。”一晚上了，王芃才说第一句话。

“没吃饭吧？哎呦，你肯定没吃，你看，我怎么忘了问你呢？等着啊，姐姐给你弄吃的去。”说完，她跑去护士站叮嘱了小赵，独自走出医院。

李子云在门口问了保安医院食堂的营业时间，可惜已经关门了。她站在急诊门口看见马路对面还有烧烤店开着门，跑过马路走进店里，有四个男生围了一桌在吃饭，看老板也没有要打烊的意思。

“老板，能做粥吗？我弟弟住院，想给他弄点粥喝。”李子云问老板。

“有粥，需要等，得现做，厨子下班了，我媳妇给你现做。”说完老板朝厨房的方向用方言吆喝老板娘，转身又问李子呀：“要几份？白米粥行吗？”

“行，来一份。对了，您这有牛肉吗？青菜呢？”

“有啊，牛肉有，青菜也有，一起煮吗？”

“对，牛肉尽量切碎点，青菜也碎点。”

“好好好，您坐着稍等。”

李子云靠在椅子眯了一会，没多久老板娘端着打包好的粥走过来，递给她，李子云付了钱，又买了两包榨菜和六瓶水。

回到急诊室，王芃已经开始输液了，小赵窝在轮椅里睡着了。见此情景，李子云松了一口气。她悄悄的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从小赵手里揪出化验单和用药收费单，已经交过费了。病房里现在非常安静，醒酒的那位也不闹了，喊疼的那位也睡着了，每一个进入梦乡的人都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没有一个打呼噜的人。李子云走出急诊室，看到走廊尽头的超市亮着灯，于是走进去打发时间。

她想着等王芃醒来，粥已经凉了，需要买个可以加热的容器。她先看到一排保温饭盒，如果这会儿进急诊室把粥挪到保温饭盒里，折腾一番的话估计全屋的人都得醒，所以不能选保温饭盒。她绕着货架走了一圈，找到放碗的地方，挑了一只带盖的双耳瓷碗，个头挺大，像是用来泡面的碗，也能冲麦片。李子云想着想着笑出声来，觉得自己考虑的太多了。她又选了两把不锈钢勺子，拿了一袋一次性筷子、一包吸管、一个塑料带盖的水杯。

她去热水房把杯子烫干净、打满水，拎着买来的东西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看看窗外，似乎天要亮了，索性闭眼睡一会儿吧，她抱着包，闭上了眼睛。

等她醒来，身上批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包还在，但是从超市买的东西不见了。李子云噌的一下站起来，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也在。走进急诊室，里面的床都空了，只有王芃还在。他喝着粥、吃着咸菜，没注意李子云进来。

“醒啦？粥加热了吗？”李子云问王芃。

王芃盘着腿坐着，端着粥转过身回答：“子云姐，热过了，你吃早饭了吗？”说完他咳嗽了两声，差点把粥喷出来。

李子云看了看桌上的双耳带盖大杯子还没拆封，叹了口气，她从包里拿出面巾纸递给王芃。小赵拎着肯德基的袋子进来了，小伙子一身烟味。

“子云姐，吃早饭吧，他吃他的，咱们吃咱们的。”小赵从袋子里取出汉堡递给李子云。

李子云接过汉堡问小赵：“他今天怎么咳嗽上了？”

“他本来就应该咳嗽，昨天是烧透支了，没劲儿咳嗽。”

李子云皱眉、疑惑，问小赵：“什么叫本来就该咳嗽？”

“哦，他是呼吸道感染才发烧的，所以咳嗽。”

李子云笑阅之后，把汉堡拿在手里没有吃，低头看了看床下，塑料膜和床单都不见了。小赵看她注意到床下，于是回答：“护士刚才拿走了。”

王芃把喝完粥的空盒子放到桌上，把被子往腿上一卷，靠在四十五度的床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看样子是恢复不少，跟昨晚的奄奄一息完全不同，到底还是年轻。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是李子云昨天给他喂水的杯子。

“你不用那个新杯子吗？我昨天刚买的，哦不，是凌晨买的。”李子云问王芃。

王芃含着杯子口，看了看桌上打满水的塑料杯，回答道：“我以为那个是你要用的，难道不是吗？”

“不是，都是给你买的。咱们待会回酒店洗漱一下，然后再来输液吧，应该就去输液室，不能在急诊室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