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却久久没有入睡。

她身体一直很好，换季的时候别人感冒过敏，她最厉害也就上个火，喝两杯凉茶就完事，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她第一次生病，一个并不美好的体验，却让他意识到以后他们相伴的日子里，病痛有一天也会到来。

生老病死，都会到来。

这是自然规律，没人能改变，他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唔……”也不知是做梦还是身体不适，她突然含糊呻吟了声，眉头皱起来。

他小心翼翼把她翻转过来，用大拇指按着她眉心，将她蹙起的眉心轻轻揉捻开。

她眉眼舒展，睡颜也变得酣甜。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再次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交颈而眠。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他跟范阿姨说了她昨晚身体不舒服的事，他没说昨晚是去买试孕棒，范阿姨以为他出门给姜芮书买药，知道他们不是吵架闹矛盾，悬了一晚上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又担忧起姜芮书的状况，“芮书好点了吗？”

“就是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姜芮书说道。

“是不是晚上加班吃的外卖？”范阿姨知道他们法院年底忙，加班起来饭都来不及吃，经常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没得胃病算是身体好。“以后你加夜班我给你送饭吧，外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果然，没等秦聿交代，范阿姨就自己安排上了。

“你也别说嫌麻烦，饭不是你做，也不是你送，你只管吃就是了。”

姜芮书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听范阿姨这么一说顿时放弃了挣扎，以前她还能嫌麻烦拒绝范阿姨，现在加上秦聿，二比一她只能听话。

不仅如此，范阿姨还直接帮她约了医生做检查，一番检查后，果然是肠胃不适，医生药都没开，只让她注意饮食，而例假这个小妖精也在当天晚上来了。

她大大的松了口气，但是这个乌龙闹得，让她心里有了点别的想法。

第830章 送KPI的

C区法院。

调解室里，姜芮书看着眼前气氛融洽的夫妻俩，最后确认地问了一遍：“你们确定要离婚？调解书上签了字就不能再反悔。”

“确定确定，非常确定。”两人异口同声，“姜法官你快点吧，签完字我们还要去吃散伙饭。”

姜芮书：“……”这两口子默契得像要结婚不像离婚。

她突然不想给他们离，“你们也没有严重的矛盾，怎么就不能一起生活？”

“不是非要两败俱伤才想离婚，我们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觉得两人没法再生活在一起才决定离婚，但是现在有个什么离婚冷静期，离婚要跑两趟民政局还要等一个月，这年底了，离婚要到明年去，忒难熬了。”

姜芮书默然，很快写了调解书给他们。

从调解室出来，碰到了同样回办公室的吴佳声。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东西，吴佳声先开口了，“调解离婚？”

姜芮书问他，“你也是？”

吴佳声叹气，“最近离婚的人特别多，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了，动不动就离婚，都不相信爱情了吗？”

姜芮书嘴角扯了扯，“你嘴角翘得没那么明显我就信了。”

见骗不过她，吴佳声轻咳了声，“这不是送KPI的太多吗？”

姜芮书：“……”

离婚纠纷一直占民庭案件不小的比重，但今年年底特别多，因为现在去民政局离婚要一个月冷静期，一般诉讼离婚要二到六个月不等，第一次不判离还要禁诉半年，半年后再起诉还要等几个月，一年就差不多过去了。于是最近很多不想等冷静期的离婚夫妻就跑到法院来调解离婚，调解离婚顺利的话几天就完事。

姜芮书白他一眼，“你不嫌案子多？”

说到案子吴佳声就真的叹气了，“哪能啊？这不是比起庭审，调解离婚稍微简单点嘛。要我说设这个离婚冷静期，不如设个生孩子冷静期，现在太多人生孩子就心血来潮放了个屁一样，昨天我有个抚养纠纷的庭审，两口子离婚谁也不要孩子，为了让孩子主动选择对方，妈妈说她挣不了钱，跟她也只能送他去乡下外婆家，爸爸说他马上会娶后妈生孩子，以后管不了他，孩子太惨了。就我刚才调解离婚这一对也有孩子，孩子还没一岁，你说他们结婚一年多就离，生孩子干什么？要有个生孩子冷静期，他们没有孩子离了就离了，多好？”

这种事情姜芮书也见过不少，不堪为父母的人太多，受伤害的永远是孩子。听到吴佳声说生育冷静期，她不由笑了，“这想法好，不过孩子有时候来得突然，哪来的时间做冷静期？至少在女性没有彻底解放生育压力前都难以硬性规定，等什么时候科技能代替女性生育，想要孩子得去写资料申请，那时候或许可行。”